车旅疲惫,队伍从平里市向东走半路程后,先在附近处名叫小河溪集市落脚休息。这处集市地位不及平里市和大城潭镇重要,红队也还没在这建立起闯军秘密据点来,萧维崧便自掏腰包,让大伙到茶肆休息休息,午饭时间则到集市中心饭铺打牙祭。
明末湖广带淮盐、粮食和竹木大宗贸易十分兴盛,形成以汉口镇为中心大批新兴集市。
这些集市共同特点就是在行政级别上都特别低,像汉口镇号称天下四大名镇之,粮、盐、油、茶、皮、药材、棉花、广杂货等无缺少,人口稠密、工商秘籍,但行政等级上连个县城都不是。
小河溪这个名不见经传无名集市里,也挤满各地商人。方圆不过数里村墟聚落,却令人满目琳琅,湖南和鄂南茶叶、汉水流域棉花和布匹、吴越丝绸和海产品、晋陕牛羊皮毛、安徽文房四宝、赣闽带瓷器、云贵木耳生漆等等,商品之多,几乎使人眼花缭乱。
萧维崧还特别注意到群操河南口音商人,因为这些年来河南灾荒实在太严重,十几年来,年年都有水、旱、虫、震、疫大灾。中原商人们也
郭君镇和张皮绠将原本驻扎在应山县和牛心寨闯军野战部队多数带回随州,只在当地留下二百多名老本劲兵,再加上较为可靠六七家佃奴山寨协助,维持个较为安定局面。
当近千名闯军老兵从应山县赶回随州时,在随州至黄、麻带大道上,另有群人正在向着相反方向赶路。
为首者就是执掌闯军战利品外销渠道恳德记大掌柜萧维崧,这位年纪尚轻药材商,行商经验却已经十分丰富。江右商帮深耕湖广多年,掌握着药材、粮食、布匹等等杂货销往江南渠道,作为江西籍贯出身商人,萧维崧自然也对黄麻带商业脉络若指掌。
他手下有二十多名同闯军没有干系苦力民夫,另外还有五六名闯军牌刀锐士作为护卫。这些人赶着近十匹马大车队,先到距离德安府府城安陆最近处集市平里市销售货物,在当地设置好商铺据点以后,便又带着剩下贵重物资,过滠水,到大城潭镇销售。
大城潭镇东临滠水、南倚小寨山,隋唐时,此处叫朱城寨,后因在滠水河深潭旁修筑座新城,所以改名叫大城潭镇。
滠水水道十分发达,不但河宽河深水清,且离长江近便。大城潭镇濒临滠水,不但筑有石城,且有宽阔护城河,水陆交通便利,便成为黄州府和鄂北地区最佳商品集散地之。
不过对闯军来说,大城潭镇本身便利商业条件倒在其次,更为重要是此处距离麻城甚近。黄安、麻城带官绅富商几乎都在大城潭镇拥有店铺,这里情报汇集、消息灵通,许多商户都和沈庄军存在着密切联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利益足够,这些官绅富商自然会把勒死沈庄军和梅之焕绳子卖给闯军——若是充分而自由市场竞争,绳子价格还会更低呢!
萧维崧带着这支车队,押送大批贵重货物到大城潭镇,就是为在那里建立起红队和恳德记新据点来。并通过这条新渠道,为李来亨不战而屈人之兵战术打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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