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万民伞这位商民代表,正是恳德记大掌柜萧维崧。
他奉李来亨密令,利用红队和恳德记在黄安、麻城建立商号据点,先是拱火,在幕后怂恿些市民制造舆论,要请朝廷拔擢梅之焕换掉无能宋鹤。
等到舆论形成,点燃宋鹤和梅之焕矛盾后,再攻势转,横跳到宋鹤这边。借着送万民伞理由,进入抚署,进步策动宋鹤直接对梅之焕下手。
萧维崧策略是要驱虎吞狼,但核心则在于宋鹤和梅之焕之间早有矛盾,即便没有人去推波助澜,他们最终也势必形成对立之势,而没有朝廷背书支持沈庄军,本质上样会危及到崇祯统治秩序,梅之焕又岂能长久安于其座呢?①
他今天头系方巾,身穿儒服,特地打扮成书生模样,文质彬彬,很给人好感。为博取宋鹤欢心,除那卷闯军从福王府府库里缴获来夏圭山川图外,萧维崧还另外根据宋鹤喜好准备些从九江采购来奇花异石,此时齐送入巡抚衙门之中。
宋鹤先是惊,随即则又大喜,他对梅之焕沈庄军早已是垂涎欲滴。现在是瞌睡遇上送枕头,不管恳德记为首这些黄麻商民和梅之焕究竟有什前仇旧怨,反正宋鹤需要也只是个合适借口。
他急忙询问道:“是为何事前来伸冤?本抚必为他们做主。”
宋鹤族侄显然也是收恳德记不少好处,话语里是处处偏袒于恳德记,说:“据说是麻城些乱民愚夫,听信大人畏敌惧战谣言,又听说小李贼攻破牛心寨后,下步就要攻打黄麻,便四处传谣,闹人心惶惶。”
“这与梅之焕又有何干系?”
“乱民虽愚不可及,但也知道没有朝廷、衙门保护支持,就凭他们自己又哪里会是小李贼对手?这伙人便焚香聚众,要写什万人信,请朝廷拔擢梅之焕出任楚抚,以安靖时局。”
为策动宋鹤来对付沈庄军,萧维崧花费已不止万金。不过就像李来亨说那样,“咱们只要把账记清楚,回头拿下武昌,这些钱财还不是照样拿回”,闯军做实是无本买卖。
他面见宋鹤时,先做出惶恐之状,伏在地上出首道:“还请抚台大人知晓,小人不过在麻城安心做百货买卖,孰料得班乱民愚夫聚众闹事,焚香祷告,形同造反,又写成什万人信,要请朝廷更替楚抚。小人时激愤,便出言讥讽,这些乱民居然因此冲入店铺之中,焚烧铺面、抢去货物以千金计。”
“小人与梅之焕素未相识,可此事概因梅之
“哈!这是谁给他们狗胆!”宋鹤听到这里登时大怒,他最关心就是头顶乌纱帽,别人造谣传谣也就罢,现在居然敢直接搬梅之焕来压自己?
这是何等狗胆!
是,梅之焕久历戎事,有在边关按抚军事经验,可他宋鹤守在四境,不也保住湖广时太平吗?不然黄麻商民为何送来万民伞?
这完全就是小撮跟自己有仇贼人啊……对,贼人!他们妄想楚抚换马,分明就是里通流寇,想败坏守在四境用兵大局。
他心情大坏,真想立即向朝廷参本,弹劾番梅之焕这个退休在家也不安心老贼,便让族侄立即把黄麻商民代表请来,要直接解麻城第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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