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被实心炮弹轰击砂石飞溅,到处都是被炮击打伤、血肉模糊乡兵在惨痛哀嚎。还有好几处防线已被官兵登城,若非红队队员充当救火队,集中鸟铳进行排枪射击,时震撼住登城官兵,那麻城几乎已被攻破。
战事正酣中,在宋鹤抚标逼促下,又有更多身手矫捷土司兵攀爬云梯登城。这些来自施州卫苗瑶洞兵,攀城如飞,立时就在城墙上夺下块阵地,后面大批官兵跟着涌上来,守军支撑不住,阵脚动摇,几乎全线崩溃。
正在城下观望战局宋鹤,见到有官兵已把旗帜插到城墙上,欣喜若狂,欢呼道:“兵胜矣!”
他这时候感到战局已经变成边倒局势,胜利早成定局,为
随州闯军经过数日夜连续行军,利用大别山南麓丘陵密林,有效掩盖本军突袭行动。在宋鹤毫无察觉情况下,就自牛心寨出发,绕开控扼黄安县北路大城关、白沙关、双山关等大别山隘口,迅速抵至麻城县城西北面三角山带。
三角山地势突兀险峻,兼且密林丛生,本就是潜伏屯兵很好地点。元末时湖广红巾军在抗蒙战事不利时,曾多次潜伏于此,稍息兵锋,卧薪尝胆以待时变,而今李来亨也充分利用三角山地利遮蔽之势,使得多达近七千名战兵闯军主力部队,可以悄无声息地占据个极为有利作战位置。
官军尚未知觉到他们攻城部队与围城大营相连接蜂腰部位,正毫无遮掩地,bao露在侧翼闯军兵锋之下。宋鹤还以为城内士绅已然起兵,正在准备迎接官军入城,而突然被竖立在城墙上闯军旗帜,大约是梅增智狡兔之计?
“流寇尚在随州,即便小李贼有飞将之步,也不可能跨过大别山,天降于麻城。料定这不过是梅贼狡兔之策、缓兵之计,定然是城内士绅已经起兵,正在争夺城门,梅贼不愿束手就擒,才出此下策,妄图唬吓官兵,尔辈岂能为此等拙劣计谋所玩?”
宋鹤对于麻城战局情势悄然变化毫无体感,他口咬定守军崩溃在即,更加紧勒令手下抚标督战,将从城墙上溃逃下来败兵就地正法数十人之多,又令亲兵传令说开城以后可以纵兵大掠三日,妄图以此办法刺激官兵士气和斗志,实现宋抚台夺城之望。
只是官兵们都觉得既然士绅开城在即,自己实在没必要太过拼命,如果把性命交代在胜利前夜,到时候就算巡抚大人真允诺纵兵大掠,不是也轮不到自己吗?
所以这些人该磨洋工,还是在磨洋工。
这对城墙上守军,不啻是个最好消息。当红队将城内主战、主和两派士绅都网打尽以后,最直观负面影响,就算本来领导守军大量头目、将领消失。红队队员虽然尽皆敢战锐士,可他们缺乏组织部队作战经验,也没有本地士绅长久积累下来威望,即使仓促代替那些被拘捕起来士绅充任军官,也难以发挥守军全部战力。
在这种情况下,麻城守军几乎只能靠乡民们各自为战。
缺乏大战经验团勇、乡兵,即使是应对士气低沉、大磨洋工官军,也表现险象环生。官军炮火连续轰城,而缺乏军官组织守军则实在难以做出有力回击,大多时候只能被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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