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左良玉对于撤退,或者说叫做转进,确实十分擅长。
他给左梦庚安排好不得已时如何撤退办法,撤退时必须既神速又部伍不乱,这样,辎重、粮食、和随军眷属必须先行。免得到时候拖泥带水,旦流贼骑兵追击,后果不堪设想。
“事不宜迟,你和虎臣好好准备。记住,要预留部分船只,不要投入战斗,而用来装载们掠得粮食财物,定要做好随时可以撤退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左良玉很担心左梦庚处理不好这种大事,所以在晚饭前又把金声桓找来,把整个计划对他重新谈遍,令他保障好大军后路。
他们商量阵,就战船分工做安排,多沿路可能遇到阻击也作分析,设想对策。直到亥时过后,商议方告结束。左良玉和金声桓站起来,正待出去连夜准备,忽然左营中军匆匆赶来,面向左良玉行礼,面惊惶地说道:
“父帅,们下步……”
左梦庚同左军多数将领样,经过朱仙镇之败后,对闯曹联军怀有畏惧心理。何况目前双方攻守之势异也,李来亨在湖广经营深厚,又深孚民心,根基难以撼动。虽然现在左镇攻破枣阳,赢得第仗,可是左梦庚依旧对摧破随州毫无把握。
他不敢直接说出影响士气话,稍停片刻,才绕着弯子说:
“父帅,枣阳已破。们为什不在枣阳大搜几日,而要这样急忙忙地赶去攻打随州?攻破枣阳后父帅不许大军停留城中,将士们没有机会打粮,士气军心都因此不大好呀。”
因为自己说不符合左良玉心意话,左梦庚担心遭到父亲责骂,他微微缩下脖子,等着父亲反应。而左良玉看看儿子这副模样,心里叹句“庸陋之才”,才缓缓道:
“禀报大帅,出事!”
“什事?不要慌,慢慢说!”左良玉猛吃惊,但多年戎马生涯养成他遇事沉稳习惯。转瞬间他想到难道"贼兵”提前来袭?随即
“枣阳城小地瘠,取之若鸡肋般无用。若纵容大军在此打粮,士气军心经放纵,更难收拾,谁还肯去随州碰硬骨头?可现在是不碰这根硬骨头,们就没有饭吃,旦粮食罄尽,父子无生矣!只有靠现在大兵还保有几分哀愤斗志时候,奋哀兵殊死搏,才有生机。”
左梦庚不敢再多言,将双手束起,恭敬地等着父亲再说下去。
“这些年来,们号称二十万人马,全盛时也有战兵四五万、妇孺十余万,而朝廷直按两万五千人兵额发饷,难道要其他人都喝西北风?所以必须自筹军饷,自筹军饷就必然扰及百姓,百姓自然也要对们不满。可是你也知道,为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不给钱、不给粮,又要剿贼、又要打胜仗,能怎样呢?只有取之于民,好歹们剿贼,也算用之于民吧!”
左良玉这话说脸上毫无点愧色,他接着又让左梦庚去和金声桓,死死抓住船队。水师,是现在左镇相比于闯军最大优势,万万不能有失。
按照左良玉预计,明天下午左军就将接近随州城下,流寇势必拼死抵抗。左镇虽然有三万多人,可多数是新败之兵、乌合之众,到底能打成什样还很难说。真到万不得已时候,还要靠船队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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