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在中原和三楚大地上熊熊燃烧火焰,已经不止是火焰。从这团火焰中,已经生出新柴薪,生出新燃料,它已经具备将自己延续下去、推进下去能量,成为种不再能够被“按”住运动。
即便现在孙传庭出关,假使他拥有惊人好运气,能够打败李自成,可是秦军还能够继续扫平楚地吗?更何况孙传庭形势是这样差,崇祯皇帝催促又是这样急,高斗枢并非不晓兵事之人,恰恰相反,他精明强干更在告诉自己,朝廷快要完!
可是天下形势、大明江山,越是这样风雨飘摇,高斗枢越是感到自己有责任为崇祯皇帝维持好这所剩无几家当。
他现在办公别署就设在徐启元抚院隔壁,徐启元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拔擢为郧阳抚治就不可世,夺高斗枢总领郧阳大局权力——所以现在郧阳守城主持者,实际上还
成华年间朝廷在郧阳安置荆襄百万流民,今天郧阳却成为朝廷在楚地最后座城池。郧阳城原为郧阳抚治院所所在之处,可是郧抚王永祚早已逃亡——对,即便现在,守卫郧阳年多高斗枢也并不是真正郧阳抚治。
朝廷对于高斗枢猜忌极深,这主要是因为正牌郧阳抚治王永祚离开郧阳,先后移驻襄阳、武昌等地后,作为王永祚副手高斗枢联合郧阳府知府徐启元、郧军游击王光恩和李茂春等人,自行委任均州、谷城、房县、竹溪等处*员和守将,招兵买马,编成支实力颇强郧军力量。
于高斗枢来说,他做法是在闯军席卷湖广狂潮中,拼尽全力自救之法;可是于朝廷来说,他做法就是无视国家纪纲,招揽兵众,成为藩镇割据之势。
朝廷也因此对高斗枢分为不信任,即便王永祚已然败逃,亦迟迟不授予高斗枢正式郧阳抚治名义,反而是再要调高斗枢去做汉中巡抚或陕西巡抚。
中元节后,李过已经提兵北上,李来亨也在积极筹措着对郧阳发动总攻势。到这时候,朝廷才从汉中、兴安带接到郧阳府情况汇报,高斗枢托西安剿总将郧阳切情况上禀于朝廷,希图获得朝廷正式承认为郧阳抚治,并取得定援助。
可都到这种时候,崇祯还以异论相搅为上策,皇帝没有任命高斗枢统领郧阳战事全局,反而提拔郧阳府知府徐启元为郧阳抚治,只以高斗枢为太仆少卿。
这种做法令高斗枢甚为失望,更让因为和闯军有仇才依附于高斗枢王光恩等关营人马感到前途毫无亮光。
不久之后,随着郧阳府战况急剧恶化,高斗枢更加有意从汉中、西安路回京,可是临时充任郧阳抚治徐启元知道自己才资有限,百计哀求,无奈之下,高斗枢只好依旧留在郧阳城中,在抚院之外另开别署办公。
高斗枢从做刑部*员开始起家,是个通晓刑名钱谷“技术官僚”,之后他又到地方上履任荆州知府和长沙兵备道等职务,属于明廷*员中少有个强力人物。
但此时此刻,高斗枢心中却满是迷茫。他当然还坚守着对于朝廷、对于崇祯皇帝绝对忠诚,可出于他对戎事理解,高斗枢也能感到随着左良玉军事集团覆灭,闯军似乎已经完全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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