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正挂心着郧阳方面战事,张皮绠就把李茂春斩关出逃,然后郧阳城内王光恩和惠登相相继火并出奔消息送过来。
“花关索和混天星本性不改,还是咱们老熟人、老朋友呀。只是可怜个高斗枢,居然被他们裹挟带走,恐怕是遂不他杀身成仁愿望啦,可惜、可惜。”
李来亨从张皮绠手中接过战报,细细看过两遍以后,就摇头不止。李茂春逃走以后,惠登相也跟着溜,王光恩毫无办法也只能强行带走高斗枢——这倒还有点良心呢!
苗里琛矿徒兵动作很快,趁着官军逃走机会加速穴地爆破,基本上在同时间炸塌郧阳两座城门楼。闯军士兵随即如海潮般涌入城内,花关索和混天星虽然跑得够快,但他们手下还是让闯军活捉不少,从苗里琛送来战报来看,至少俘虏两三千人以上。
虽然放跑高斗枢、王光恩、惠登相,但是现在战果也让李来亨颇为满意。张献忠已经撤离武昌府,向湖南方面发展,现在闯军又攻占郧阳府,湖广北部襄阳、德安、承天、黄州、郧阳、荆州、汉阳、武昌八府之地,已经全部成为李来亨控制区。
回信全部写好后,就让张皮绠派人送去襄阳。张皮绠则奇道:“不用再给高大帅回信吗?”
“嗯,不必。”
李来亨微微笑,命人将笔墨书信收好。方以仁和顾君恩都是他幕臣,高功虽然已经长期位居自己之下,可是本质上他和高功都是李自成“臣下”,两人在本质地位上是“等夷”。
所以李来亨当然不可能像对待方以仁和顾君恩那样地去对待高功,但他相信高功为人,相信自己这位舅公绝不是个汲汲于权术“小人”。
对待“君子”、“正人”,最好方式还是示之以诚。
以后世行政区划来说,李来亨就是控制后世称之为“湖北”全部辖地。
此外还有岳州,这座控扼洞庭湖要镇已经被闯军团团包围起来。现在岳州虽然还在张献忠手里,但以李来亨估计,大西军没有水师,根本守不住岳州,这个战略要地最终还是要归闯军所有。
“嗯……湖北八府皆在手,岳州那边,张献忠现在用船只还是当初咱们给他凑三百大船,他根本没有几条真正战舰,如何控制洞庭湖?告诉高功,让他和张献忠谈谈,岳州们是定要。如果张献忠识相,像他在武昌那样不留兵马防守,继续南下,还算好说。如果张献忠不识相,硬要在岳州和咱们掰掰手腕,就把刘希尧和蔺养成调过去,让闯军水师积攒积攒作战经验。”
毕竟……
“毕竟从来都是无不能示人之处嘛。”
李来亨对自己这种判断和定位,就实在令人不知道准确与否。他笑眯眯地将门窗打开,郧西这场夏雨已经小许多,竹溪高山峻岭、深林草木全部显露出秦巴大山所固有那种莽荒魅力。
“不知道郧阳战事现在如何?”
他站在竹溪县行辕庭院中间,雨水刚过,草木翠绿分明。这座行辕是县衙别院改建而成,三年前李来亨还在竹溪县做民夫时就已经存在,只是当时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仅仅三年以后,这里就会变成江淮经略使、前营制将军落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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