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都对侯恂没有好看法,就直言不讳道:“和侯恂标营里不少家丁经常吃酒,按他们所说意思,侯恂突然派人把袁时中枷走,是因为有人出首告发袁时中是害死侯方域罪魁祸首。”
方以智和侯方域并列为复社四公子之,虽然所谓四公子并不都是真正知己莫逆,几个人之间其实还是酒肉朋友、互相吹捧因素更多些。
可是方以智毕竟和侯方域来往日久,听到侯方域被袁时中害死这句话,当然还是惊骇到失声地步。
他张大嘴,想说些什话表示自己震惊心情,可喉咙里居然被激动情绪压抑住,个字都发不出来。
陈子龙苦笑说:“密之,你也知道吧,侯制台是归德人,侯家子弟,包括朝宗,他们现在都在归德。归德失,侯府家人当然都沦落于闯贼之手。袁时中个人逃回徐州来,在侯制台看来,这不就是抛弃他儿子,自己逃亡回来吗?”
陈子龙也是词坛文宗,东南士林代盟主,他和方以智过从甚密,与史可法等人都可以算入东林流人物中。
至于许都,许都是,故左都御史许弘纲之从孙,副使许达道之孙,和陈子龙、方以智样,都是“名家子”出身。
只不过陈子龙专心文学,方以智则喜好西洋学术、物理小学,许都爱好比起方以智则更为小众特殊。
许都和方以仁类似,好兵事,而且他不仅仅是像方以仁那样爱读兵书,自己也是体格魁梧,善骑射、相扑、白刃格斗,负货任侠,喜结纳莱鹜之士。
加上许都出手阔绰、为人豪爽慷慨,在浙东“江湖”里就混出非常大名声。他和陈子龙、方以智等人关系,主要是来自许都老师几社名士何刚这层,论其究里,许都为人还有处事方法,其实和陈子龙、方以智这些东南文坛名士相差很大。
方以智终于明白侯恂突然派人把袁时中抓走意图缘由何在,可他还是大感难以理解:“这、这、这……于永绶和高谦两人,何止是把侯方域抛下自己逃回来,他们两人可是抛下刘肇基和将近万人官兵逃回来。侯制台对这两人嘉奖欣赏有加,怎对袁时中就不能有丝容忍呢?”
许都冷笑道:“在侯恂眼里,官兵万人哪里比得上侯朝宗人宝贵?他现在大概是将袁时中恨之入骨吧。反正杀是杀不到闯贼,打也打不过闯贼,侯恂除把气撒到袁时中身上,他自己还有什办法
史可法是剿总大臣,已经是相当于督师等大臣。而侯恂更是总督天下剿贼事,权位更在史可法之上,堪称位极人臣。
陈子龙和方以智两人,哪怕对侯恂怀有很深芥蒂和不满,也不敢对他这样高官公开口出不逊之言。
但许都就不样,他性情往好听来说是任侠仗义,往难听来说就是鹰扬跋扈。
何刚、陈子龙、许都他们几人从浙江带到徐州这支义乌团练,其实就差不多都是许都人招募、组织、训练出来。
义乌团练里军官,像冯龙友、戴法聪,都不是正途出身搢绅之士,而是和许都个人交往莫逆江湖豪侠。这两人都是有千钧之力“武林高手”、“江湖豪杰”,会参加义乌团练,全都是靠许都长年来“混江湖”混出来豪侠威望招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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