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起不久,太阳刚刚出来,大得像车轮,红得像将要熔化铁饼,映照得周围云彩片血红,按照满洲萨满说法,这是种相当不吉祥征兆。
寒风刮过,明军大营里号角声起,在号角声中夹着人声、马嘶,洪承畴看到吴三桂、高第、李辅明、刘泽清等诸将,还有名义上督师大学士李建泰干人等,都在营前等候八旗兵,身上突然感到阵寒意。
他把身上斗篷裹紧,想起天下事变化,不禁心中怆然,感慨地长嘘声,用才学会不多满洲话对阿巴泰说:
“贝勒爷,明国诸将中,唯独吴三桂人该当重视。”
旁监军太监高起潜听不懂他们满语对话,心中对洪承畴升起很强烈不满心来。他对洪承畴背叛君父、甘为汉*却不受惩处,今天还可以靠外结胡虏为强援,得以横行关内,可以说是又嫉妒又愤恨。
白沟河上,浮冰飘动,闯军将士夜之间将冰河凿穿,使得数十丈冰面,半数开裂,寒水粼粼,使人心惊。
当夜吴三桂虽然发觉闯军趁夜凿冰动作,可是白日间整天激战,已经让关宁军伤亡惨重、疲惫不堪。清军失败“锤定音”,更是让高第和刘泽清对阿巴泰充斥不满情绪。
即便是明军内部,李辅明也深感自己遭到友军出卖,在白沟河大战中受到无谓过重损失。
诸将之间意见不、矛盾激烈,阿巴泰又另立营垒,坚决不肯参与明军诸将军议。这就使得吴三桂感到有心无力,他明知道闯军趁夜凿冰,定将有大举,却也只能在营中休整兵马,默默等待太阳升起,由天命裁决大明命运。
等到天亮以后,白沟河南岸闯军营地,风景已经骤变。不仅仅是冰面被凿开大半,而且在河岸另面,闯军还连夜修建起条坚固野战工事防线。
可是高起潜也知道,东师势大,朝廷不能不重之。只要陈新甲“借师助剿”国策没有改变,那就谁也没法动得洪承畴分毫。
他只能强忍心里嫉恨,先行下马,接着和督师大学士李建泰、宁远镇总兵官吴三桂、前屯镇总兵官李辅明、山海关总兵官高第、山东镇总兵官刘泽清等人,起列队顿首,欢迎大清多罗饶余贝勒到来。
阿巴泰听
到这时候阿巴泰才终于意识到大大不妙,闯军连夜凿冰断河,目是显而易见,就是要阻止明清联军继续南下,切断阿巴泰和南下迂回清军之间联系。
可是阿巴泰手头上只有数千兵马,即使满洲人真个个都是能够以当十勇士,仅仅靠他自己,也绝对没有办法突破闯军当面防线。
无可奈何之下,阿巴泰也只好放下身段,赶在天明时分,带着高起潜和洪承畴二人,亲自前往明军大营,想要设法说服吴三桂同他起出兵南下救援迂回部队。
吴三桂与洪承畴重新见面,就是在这样个尴尬局面中出现。自从松锦大战以后,他们就此分别,吴三桂大概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二人再度重逢,竟然是在明清联军之中,竟然是在联手剿贼时候,天下间事物和际遇变化,有时候就是如此反常。
阔别许久,洪承畴样子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只是满头青丝已经化成条辫子,让吴三桂见之不胜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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