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从今天起,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个臣子,包括方以仁自己在内,能够继续称呼李来亨为“府主”。
方以仁低声说:“殿下,张鼐毕竟是先帝义子,于军中人望不下于田见秀,如何怀柔处置,尚需谨慎。”
李来亨脸上带着十分复杂表情,叹道:“……孤明白!”
他振袖而去,大步向前去见张鼐——去见李双喜最后面。在这刻,李来亨步步向前走着,他每向前迈出步,都能感觉到自己距离闯军、距离李自成最初那个初衷,越来越遥远,可李来亨又明白,他必须贯彻自己道义直走下去,否则难道要坐视大顺重蹈历史上覆辙吗?
李双喜被晋王特殊对待,他没有被软禁在义侯府中,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李双喜还是没能再见到他妻子儿女面。
方以仁明白李来亨这句话意思,点下头。
李来亨接着说道:
“让史书上启翁病死在兵变之前,他没有参与兵变之事。牛铨会满意吧!大顺还要面临东虏南下挑战,孤不能、也不愿意因为兵变事情,再次伤害到大顺军上上下下团结。
孤既然能够不杀田见秀和吴汝义,也就能够保全牛金星名誉。
只有张鼐他……”
当方以仁将牛金星z.sha消息送来晋王府时,这并没有让李来亨感到惊讶。
牛金星自尽是最好选择,他和田见秀不同,没有掌握兵权,而且儿子牛铨在兵变过程中为李来亨掌控局势起到极大帮助。
牛金星做法,是用自己戴罪之躯,换取儿子牛铨仕途坦道。
李来亨忍不住感叹道:“舔犊情深,启翁到底是个做父亲人……”
方以仁拱手说:“殿下,今后也是个做父亲人。”
他被李来亨囚禁在晋王府间客房内,每日衣食待遇倒是和李来亨自己完全采用同标准。
当然,众所周知,晋
方以仁低头道:“张鼐之事,还需要殿下亲自去见他面。”
李来亨苦笑道:“行,乐山,你还是叫府主,不要叫殿下吧。”
“此乃君臣名分大义,怎能胡乱称呼?”
“唉!”李来亨感叹道,“好,明白,去见双喜哥最后面吧。”
方以仁微微躬下身子,他知道眼前晋王,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少年郎,在这漫长血腥求生过程里,那个曾经淳朴、心怀恻隐少年人,终于成长为让方乐山感到满意雄猜之主。
方以仁说是罗颜清在太后寝宫中诞下个男孩事情,罗颜清生产时间和兵变差不多在同时。好在李来亨早有准备,专门命孙守法带兵去保护皇宫,所以当兵变彻底平定以后,罗颜清都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事情。
李来亨心里对罗颜清既愧疚,又感到丝欣喜。
他嘴角挂着笑容,说:“最近发生所有事情,还是照旧先瞒着颜清……会儿孤还要去皇宫看她,颜清刚刚生育,身体不好,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影响到情绪。”
方以仁暗自撇下嘴巴后说:“牛金星如何处置呢?他已经z.sha,还要继续追究罪责吗?”
李来亨摇摇手说:“就这样吧。牛金星用意,孤已经全然明白。乐山……将来你编写史书时候,就说启翁是病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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