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身着金色全身布面甲,率出征诸将从午门开始,在两排卤薄迎候和致敬中,由鸿胪官导引着,庄重而肃穆地踏着汉白玉御道,穿过王公百官侍班队伍,步步升上太和殿玉阶,在雄伟无比、神圣无比太和大殿,跪受清朝昭和皇帝福临、明朝同志皇帝朱慈烺两位天子敕书。
如此规格,实在远胜于多尔衮,当时是种何等荣耀场面啊。
随后,豪格前往满洲堂子行礼,祭大纛,那又是何等庄严!祖先嘱望、满洲命运,此刻仿佛下子交给肃亲王。
北京城门外天子黄幄中,豪格饮酒以后,更有文武大臣代皇上送辅政王至郊外饯行,礼、兵二部堂官亲自为豪格奉茶把盏。他率从征将士望阙谢恩,便率大军代天子去巡狩、平定天下!
这无比隆重和雄伟大典,就让豪格产生种不切实际幻觉,好像他身体里流淌努尔哈赤和皇太极鲜血都沸腾起来,扫灭山东流贼,当然丝毫不成问题。
发雷霆:“你们这些该死东西!为什不早早差人来报?饶不你们!鞭三十!”
御史身边役吏不管三七二十,扯下司坊官挥鞭就打,打得他们不住地叫喊求饶。人们都吓呆。这群骑马而来人到底是什官?这大威风!
有个官差小声对身旁同僚说:“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也刚知道——那是大清肃王爷!”
人们咋舌不已,谁不知道肃亲王豪格就是大清两位辅政王之?如今明廷早就是名存实亡,北京百姓基本上都已经接受这种惨淡现实,谁又不知道肃王爷才是眼下京师最尊贵也最威严人物之呢?
不过也有人不识趣地说:“肃王爷?不是听说他才在山东打败仗吗?听说被闯贼打败,折许多满洲兵马!嘿,敲着这伙满洲人和闯贼狗咬狗,真该多死点人。”
可是,事实完全不是这样。
豪格刚带兵到山东,就屡屡碰壁。当地汉人都被闯贼蛊惑,成为不可理喻刁民,在大运河东西两侧,到处都活跃着成千上万匪贼。他们趁时而动,平常蛰伏在山林洞穴里,只有等到满洲大兵前去追杀闯贼主力时,才会突然冲出攻城略地,特别是重点袭击清军粮船,将那些京师口口辛苦节约出来粮食,烧成灰烬。
肃亲王想到这件事情,胸中积郁怒火和怨气便不打处来
立即就有人捂住他嘴巴,嘘声道:“不要命吗?慎言!”
豪格回到他巍峨富丽、仅亚于皇宫辅政王府,早有侍从家仆等在门前迎接。他觉得有些累,但又非常兴奋以至于根本坐不下来。刚才在前门处置那个无赖,以及由此引来场戏剧性情节,使他很觉痛快。
好像在山东发生那些事情,下子就被豪格置之脑后。他坐在舒服软塌上,喝着热腾腾、香喷喷奶茶,碟碟黄黄酥油点心引人食欲。
但这时候有家仆送来怀顺王耿仲明上门拜访帖子,立即就将豪格带回到山东那场惨败回忆里。
他想起自己率领大军自北京出师时场景,五色旌旗飒爽飞扬,无数龙纹散扇、旛、幢、麾、氅、节耀眼辉煌;金钺、卧瓜、吾杖金光闪闪;仪象、玉辂富丽雄壮——盛大法驾卤薄直排到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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