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斗枢又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闯孽使者到成都来吗?”
王光恩闻言吃惊,他在夷陵时就和闯军有恩怨,更何况那个当年被他出卖小老虎,如今已经是大顺监国晋王。
“高公每日在家中赋闲,是怎知道?闯军使者来成都要做什?难道是要和张献忠议和吗?”
高斗枢冷哼说:“东兵大举南下,是闯贼支撑不住,要找八贼求援。”
王光恩慌张道:“高公慎言,如今张献忠手握天子,号为天王,谁还敢说什八贼?”
始,遣将四出,不劳亲征”政策,既符合张献忠入主蜀王府后急于享受安乐心理,又给饱受明末摊派之苦巴蜀百姓以休养生息。
经过大半年休息治理以后,虽然中间也发生樊蘅、王光恩北伐汉中不利惨败,但由于这支北伐军兵员多数都是王光恩所部“关营”士兵及不大服从于张献忠明军降兵,因此实际上汉中之败并没有给西明政权造成很不利影响。
至太平天国二年时,曾担任过明朝户科给事中四川广元举人吴宇英,已经以西明川北巡抚名义跟随东王孙可望出镇保宁数月。
他和东王相处融洽,深深地为孙可望眼光见识所折服,经过数月治理以后,他写信给正在成都以西明东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身份赋闲老友高斗枢说:
“……东王亦智谋之士,其镇保宁,北出谍人于汉、兴,以窥闯孽之政……闯孽固万死难辞其罪,然其政亦颇大有可观之处……东王纳保定诸属乡绅、举贡、监生、秀才童生,乃至农卜医学僧道及民间俊秀子弟,赴府城考试,又拔擢贤人,图治乡里……虽经汉中之败,保宁犹有大有年光景……”
高斗枢冷冷道:“贼终究是贼,张献忠在四川假仁假义妄图收买人心,难道真能够成功吗?如今东兵大举南下,李自成已经死在北方,闯贼余孽尽数灭亡时间也不久。闯孽灭,便将及于西贼,王光恩,张献忠个国公名头还真收买到你吗?你自己想想他是如何羞辱你吧!”
王光恩无奈说:“张献忠辱又如何,关营兵马都折损在汉中。就算是心怀二志,也没有什别办法。高公你这样激,无非是想要举兵讨贼,但实在无兵啊。”
高斗枢哈哈笑,说:
“无兵?你两个兄弟不是还在西营里当将军吗?他们虽然叫张献忠防备着,但终究手里捏着不少兵,而且他们都在成都。成都以外,在外地曾英、杨展,据所知近来也都秘密接受江南所授官爵,事情很快就要发生转机。
吴宇英对孙可望佩服非常,敬佩之情,皆浓缩在书信里面。正在成都赋闲在家高斗枢接到信件以后,却还是不屑顾,他和农民军斗争多年,对这些逆贼属实看不上眼。
即便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高斗枢也不会像吴宇英这般真情实感地钦佩流贼。
他和老部下王光恩正在处喝酒,边喝边说:
“王爷……国公今日悔之不及否?成都开城之时,国公不明白当有今日之辱?张献忠是何人,国公竟然以为能够与虎谋皮,殊为可笑。”
高斗枢接连讥讽刚刚被削去翼王王爵王光恩,而手上关营兵马折损大半王光恩也只是喝着闷酒,说不出什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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