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炮车从雪地上慢慢碾过去,淡棕色木质车轮嘎吱嘎吱发着声响,不堪重负雪地被压出道道车辙。两名炮手从后方合手推着炮车前进,但地上有些雪水融化后又结成冰,不小心便让士兵脚下倒滑摔在旁,失去平衡炮车哐声陷在左侧辙痕里面。
“走!”
骑马从炮队边上经过满洲大兵神情凶悍,手挥着鞭子抽人,手抓着宝剑,呵斥这些汉兵:
“搬炮、搬炮,不要挡着路。”
满洲人汉话讲得实在不好,炮手们晕着头听半天才慢慢听明白是个什意思。智顺王藩下兵地位当然不能同真正满洲大兵相比,他们都带着些恐惧,畏畏缩缩地退后几步,然后才用力将陷在雪地中炮车推出去。
年纪虽然尚轻,但沙场经验已经十分老道,而且与摄政王关系亲密,在斗垮豪格场内斗中立下重要功勋,因此跻身为睿党核心人物之。
智顺王尚可喜则是员老而弥坚善战将领,他是东江军中少有攻城专家。矿徒出身尚可喜,当然精通土木作业。多尔衮启用尚可喜负责大名攻坚任务,就是要在闯孽残部面前展现出清军攻城火力可怕来。
大群剃光前额炮手卖力地推动炮车,这些炮手几乎都是汉人,可他们已经完全满足于清军对于辽人特别优待,并不觉得自己在清军体制里有什不好。
即便是受到歧视,他们也感到现在生活比过去在明军时,更为舒适和安定。
尚可喜沉住气,他和孔有德、耿仲明都参与出卖肃亲王豪格场政治斗争。但是尚可喜在这之中行动最不积极,他虽然投降清朝,已经做个不为人齿汉*和叛徒。
尚可喜看着这幕情景,非常不悦。他因为雪地松软,还是左步右步歪斜地走过去,拦在那打人满洲兵前面,沉声说:
“军纪何在?这是哪旗旗兵?都统呢!怎军纪坏成这个样子!”
那满洲兵下子遭到汉人痛斥,自觉很挂不住面子。但他也知道尚可喜是摄政王钦点前线指挥官之,实在不好发作,顿时便进退维谷起来,张脸气愤地通红,又
但尚可喜还是有套自己道德观,在他看来,自己既然已经做“贰臣”,那就更加不应该反复无常,继续在三臣、四臣不归路上走下去。
他矢志要为大清朝效忠,绝不再重演过去做叛徒那项旧行径。尚可喜以这种“孤忠”和“名节”自诩,实在不啻于个让人笑掉大牙荒谬之言,可在智顺王自己看来,他是浪子回头,并且今后还将矢志不渝,又有何错呢?
智顺王藩下兵马也以矿徒老卒为主,他们中多数人都是经验丰富、技艺高超炮手,而且非常擅长挖掘地道、构筑土木工事。
这和大顺军里苗里琛所部非常类似,苗里琛也是矿徒出身。矿工纪律性般要高于农民、流民,是非常好兵源,所以他们训练成军队以后,般而言,战斗力也是比较高。
尚可喜没有骑马,他步行踩踏在雪地里。为抵御严寒,清军士兵都已经穿上厚重棉衣,有身份和地位将领则多数穿着貂裘,不过尚可喜为表现和士卒同甘共苦,没有穿锦衣貂裘,只是穿着比普通士兵稍厚些棉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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