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可成默然点头,他双手抓住许都肩膀,沉默好长段时间以后才说:
“王得仁断后死战,为徐州防御争取更多时间。将来……百年以后,大顺国史之上,必须留下他忠勇之名。”
许都自年少起就以任侠之士自诩,可这多年来
谷可成目睹此情此景,他骤然想到大约十几年前,自己还在陕北边塞位参将门下做家丁时候,有回奉命下乡征收军户和佃农地租时候,因为当时正值大旱和饥荒,谷可成少收半斗,结果便险些被参将家人活活鞭打而死。
现在,在大顺军旗帜下,曾经鞭打者和被鞭打者,竟然走到起吗?
他看着那些搢绅们神色,拘谨和自傲中还带着点祈盼,他又看看那些奴婢佃农们神色,希望和憧憬里也怀有半分紧张。
看来团结在大顺军旗帜下,来自各个阶级和群体战士们,确是真情实意地决心实行全面抗战。
“多尔衮啊多尔衮,你是怎办到?竟让搢绅和奴婢真情实感地并肩而战,这是老万岁、今上和晋王都办不到奇迹!”
徐州是座英雄城市,彭城之得失,辄关南北之盛衰。
古今军事家观点本质上是相同,即徐州之战,往往是关系到敌双方盛衰决战,而不是无关生死般战役。
谷可成从留城大营且战且退,率领数千余众安然撤回徐州城。被谷可成任命为徐州四面牢城使许都,此刻正督率民夫在城头上修缮城防、加固壁垒,众人在城墙上看到谷可成支残兵完整撤回来时候,兴奋激动和安心心情,是如何沸腾,足以想见。
“谷经略!”
“使相!”
许都看着这些建制完整撤回徐州军队,只是在谷可成身边看不到王得仁身影。王杂毛头少白头,从来在殿前军中都是最为显眼个人物,今天却完全没有踪迹。
许都心中已有所感,他想问些什、说些什,但是事实其实早就摆在众人面前。
去年年底时候,王得仁妻子刚刚生个孩子,还是专门找许都起名字。许都记得很清楚,王得仁当时笑谈说“老子做贼十几年,文章读太少,许招讨是晋王都器重读书人,文曲星下凡,给俺家孩子起名,也算沾上点文气”。
许都低下头来,他这个山东招讨使,他这个晋王所器重读书人,到底又做成些甚事!
“谷经略,王将军……是王将军殿后吗?”
“大将军!”
徐州守军打开城门,许都和阎尔梅两人带着徐州城内诸将、搢绅首领、义军豪杰和刚刚被解放不久奴婢武装头目,起出城迎接谷可成归来。
行人等衣着打扮差别很大,顺军将领们皆箭衣着甲,士绅领袖则大多裹网巾穿青袍,义军豪杰多着半身甲,奴婢武装头目们则尽做短打打扮。
来自不同阶级、群体军民百姓们,全部跟随在许都身后。在大顺军旗帜之下,这切都好像并不让人感到惊异和矛盾。
为“抗虏”,为抗拒多尔衮那践踏汉民族尊严、破坏大部分百姓千年来生活习惯剃发令,更是对抗清军南征路上焚劫掠夺和最无下限大屠杀,所有人,所有能够拿起武器人,都在大顺军旗帜下被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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