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和彭二俱是抬头看他眼,然后嘻嘻笑起来,二娘问他道:“可是饿?要不要吃些东西再睡?”
“不饿,这便去睡,你们也别太晚。”罗用这时候心情不错,刚从那田家回来,再看看自家阿姊,想想他们罗家幸好没有像田崇虎耶娘那样人物,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要糟心成什样。
“对,早前说好,你若帮把毛线袜子织出来,便给你打个银簪,前些时候太忙,竟给忘。”
临去睡觉之前,罗用从袖子里掏出个银簪递给罗二娘,这也是他这回在城里找人做。这时候也不用避着彭二,直接便给,横竖这个东西等她改天戴出来,别人都是能看得着。
“不过是嘴上说说,你怎竟还当真?”二娘这时候终于停下手里头活计,伸手接过罗用递过去那根银簪,这东西对她来说太贵重,时间竟不知要拿它怎办才好。
说起来,原本像他们这种小村村正,是没有处罚谁权利,不过像今晚这种事,只要大伙儿意见达成致,当事人也就只有接受份。
对于这个停做豆腐三个月处罚,罗用也没有什意见。当初罗用教这田家做豆腐,还是田崇虎去罗家做个月工,对于田胜两口子来说,这手艺大约就跟白来差不多,也不怎珍惜,还嫌累呢,这会儿就给他们断断,让他们好好感受感受,没这做豆腐手艺,他们还有什轻松法子可以挣得钱来。
从田家回来,时间已经有些晚,家里那几个小已经睡下,二娘和彭二两人还在杂货铺中纺着羊绒。
这些羊绒是最近刚收来,随着冬日即将结束,他们这片地区羊绒价格也有所下降,偶尔有附近村民将羊绒送到罗用这里,只要双方能够把价格谈拢,罗家这边也会收购,早前羊绒价格居高不下时候,罗用是点都没收过,太贵,不划算。
“怎样那边?”见罗用回来,二娘就问。
“说自然要做到,哪里还有随便说说,明日你便戴上吧,莫要收在房中发霉。”罗用笑道。
“这般金贵物什……”原本银白色簪子,这时候在橘红灯光映照下,也闪出金灿灿暖光,看得二娘爱不释手:“这也太亮些,怎好就往头上戴。”
“这是刚打才亮,等过些日子就没那亮。”罗用解释道。
“眼瞅着那批树苗就要到,你还花这个钱作甚。”高兴归高兴,二娘还是很忧心开春以后那笔货款,那可是笔巨款。
“那些钱已经有着落,阿姊莫要发愁。”这回在离石县中,罗用也已经和马王两家通过气,那两边当然也有愿意借钱给他意思
“没怎样,就是让他们三个月不准做豆腐。”罗用轻描淡写道。
“那也是便宜他们。”二娘说话时候,手里也不见停歇:“二人今晚把这些线纺出来,明日许二郎要进城,便让他带去把颜色染染。”
“不用那着急,晚两日也没什妨碍。”罗用喝口热水,又问她道:“这回打算染些什颜色?”对于毛衣毛线这些事,二娘比罗用心里有谱。
“就这点线,都染深灰色吧。”二娘道:“这个颜色倒是好卖。”
“穿着好看,他们都学样子呢。”罗用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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