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贞临死表情仿佛定格般,来来回回在李忠眼前晃动。他没来由心慌下,几乎有些稳不住自己。
李忠拼命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镇定,千万要镇定,主公他什也不知道,绝不能在主公面前露马脚。
这也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他为贺兰家做牛做马这多年,先跟随着老郎中令大人,又跟着年轻贺兰贞将军,几度出生入死,但至今依旧也只是小小个副将而已。
那个贺兰贞看上去对
主公异样沉默,使整个空气都似乎凝结般,带着股令人窒息压抑。
李忠跪在地上,在程千叶凝视目光中,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秋季节,他背上隐隐出层薄汗。
当时,他们头撞进犬戎人精心布置下陷阱。
绊马索,陷坑和四面齐发火箭,都没有让贺兰家族那位年轻将军失去章法,他冷静指挥那些训练有素亲卫兵迅速结成圆阵。
“能,能有什不妥。这可是咱们自己地盘。”李忠压着跳到嗓子眼心脏,强笑道,“过这个林子不远,就是末将驻地,末将早派人在林子那头等着迎接将军大驾呢。”
贺兰贞就同往日般笑:“也是,有李叔在安排,还有什好担心。”
……
灵堂之上,看着满天飞舞白幡。
跪在地上述说着切李忠内心莫名升起股愧疚之意。
李忠仔细回想下那日事。
应该没什破绽,知情人全都在那役中死,他想。
他是贺兰家家臣,年轻时候直跟在贺兰家老族长贺兰晏之身边,后来又追随贺兰家族年轻新锐贺兰贞,成为贺兰贞信赖副官之。
贺兰贞命他驻扎在距郑州西面二十里外个小县,这是郑州防御西戎个重要前哨驻点。
数日前他领着几名亲信赶回郑州城,告知贺兰贞他们在驻点附近发现疑似犬戎探子活动迹象。
把长矛对着敌人,后背留着自己人。
齐心协力,防御着敌人攻击。
李忠只好悄悄抽出匕首,从背后靠近贺兰贞。
他得手。
那瞬间,贺兰贞猛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看向他,看向他从身后捅来那柄匕首。
他口中滔滔不绝说着那精心编织,天衣无缝谎言。
把他怎奋勇抗敌,不顾自己身负重伤,拼死从敌人手中抢回贺兰贞尸身,侥幸突出重围过程说得绘声绘色,令闻者无不叹息。
便是那几位换麻衣来到灵堂贺兰家族之人,也都噙着眼泪感激望着他。
连族长贺兰晏之,都亲自施礼向他道谢。要不是因为主公还坐在那里,贺兰晏之几乎都要过来扶他起身,说起感激话语。
然而主公端坐在他面前,黑黝黝眼睛注视着他,不说话,长久沉默着。
贺兰贞丝毫没有怀疑,亲自点数百亲兵随他前往驻点查探敌情。
走在路上,贺兰贞和往日般随兴同他交谈。但李忠有些心不在焉,他心砰砰直跳,对即将发生那件事忐忑不安。
“李叔。”贺兰贞突然唤他。
“怎,怎,少将军。”李忠吓跳。
“觉得前面路似乎有些不妥。”贺兰贞勒住缰绳,停下马。他皱着眉头,看着前方有些阴森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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