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收拾好。
盛焦:“……”
盛焦已是獬豸宗宗主,位高权重;
他却在脏污隅苟延残喘。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灯幽幽点亮,照亮狭窄逼仄医馆。
药柜上全是杂乱小玩意儿,装着还没雕刻完堆假玉令匣子还半开着,屋角还结着蛛网,看着完全不像是人住地方。
——作为个胜利者。
“好你个盛无灼。”奚将阑看着自己赤着脚趾微微蜷缩,面无表情地心想,“时隔六年,竟然修炼到如此境界,刀枪不入啊简直。”
得改变战术,否则定会被盛焦压制得无法翻身。
奚将阑不知盘算什坏主意,没会就收拾好情绪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此地竟是没奈何巷口。
盛焦似乎知道他想问什,言简意赅:“明日启程去中州。”
诸行斋众人每次看着架势都叹为观止,六个人排排坐在墙上看乐子,你言语猜测两人到底是如何沟通吵架。
时隔六年,奚将阑故态复萌,追着盛焦吵吵吵。
盛焦大概是烦,脚步顿,修长手指往奚将阑唇上点。
奚将阑正吵得带劲,猝不及防被点个正着,嘴里争辩全都变成……
“心非冷石,日久生情……”
都是,要是再不机灵点,不早就被抓去抹脖子吗?你要体谅呀。”
盛焦不想体谅,继续往前走。
奚将阑又追上去:“真,说真,不是故意平白污你清白,就是编、编些情史,再说那些也……”
诸行斋曾经有个被众人奉为“天衍学宫诸行斋未解之谜”,提起就啧啧称奇“奇观”。
——那就是奚绝和盛焦吵架。
盛焦视线扫圈,眉头狠狠皱起。
“盛宗主随、随便坐。”奚将阑知道他洁症严重,朝他勉强干笑声,找补道,“……肯定是酆聿那厮给搞成这样,你也知道他,什阴鬼厉鬼都往褡裢里收,他诸行斋住处也脏乱得很,都不爱找他玩儿——这就收拾番,很快啊。”
说着,奚将阑冲到堆杂物桌案上,胡乱用袖子扫,杂物阵叮铃哐啷,全都扔到角落里堆着去。
桌案上瞬间干干净净。
奚将阑拍拍手,朝盛焦乖顺笑。
奚将阑若有所思。
那就是还有晚时间。
两人前后走到巷尾十二居。
奚将阑打开破旧门,侧身让盛焦进去。
不知道为什,面对昏暗破旧像是凶宅住处,向厚脸皮奚将阑突然有丝莫名其妙难堪。
奚将阑:“……”
被遗忘羞耻尴尬突然冒出来疯狂攻击他。
奚将阑耳根透红,用“弃仙骨”将唇上禁制撤掉,垂着眸似乎在整理即将被尴尬击溃羞耻心。
似乎有视线居高临下落在头顶。
盛焦在看他。
盛焦此人,被诸行斋戏称“锯嘴葫芦”,就算天大事也不能让天道大人说出半个字,甚至连正常交流都成问题。
但奚绝也不知哪来神通,竟然能靠着己之力,和此锯嘴葫芦吵起来。
……且每次吵得真情实意、有理有据,像是唱独角戏似朝着言不发盛焦哒哒哒,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气得仰倒。
盛焦从不和他吵。
就算奚绝聒噪得要命,他也只是皱眉、抿唇、阖眸,气急也不过是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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