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聿难得蔫头耷脑,见状勉强提起兴致来:“是你起太晚吧,还好今日掌院还未到,否则肯定罚你。”
奚绝盘膝坐着,奇怪道:“你怎啦?”
酆聿没想到他这敏锐,愣下,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
“这群人,难交谈得很,往后咱们可有闹。”
酆聿本是个爱热闹,第日上学想和众人打好关系,主动开口挑个话头等人接话。
奚绝:“……”
奚绝心中有气,不想和他说话,只能隔着老远瞪他眼,鹅黄披风裹在身上衬得他好似桂花成精,踩着晚秋寒风溜烟跑开。
盛焦循声望去,只瞧见那抹好像昨晚小花似黄色消散在密林中。
他轻轻垂下手,指间枝桂花垂曳而下。
寒风吹,掉落几粒金灿花朵。
没有道童伺候,娇生惯养小少爷依然能将自己捯饬得很好,他沐浴番换身衣裳,躺在床上拿着几颗灵丹边咳边吃。
“花开……”灵丹药效发作,奚绝睡意渐浓,迷迷瞪瞪地想,“朵花,也能破冬吗?”
不知是不是那朵花缘故,奚绝做梦梦到自己变成粒深埋地下种子,憋足劲想要破土而出,努力得脑袋都顶着生疼却愣是没发芽。
最后他把自己给气醒。
奚绝坐在床上抱着脑袋摸半天,外面阵重钟声响起。
道都没,只想回去将湿透衣衫换下来。
走两步,奚绝像是察觉到什,微微回头。
盛焦正在看他。
那双枯槁似眼眸好似有丝生机,直勾勾盯着他,就像白日里他见桂花神光。
“看什呢,这事儿没完和你说。”奚绝有气无力,却不忘张牙舞爪,“明天再找你算账,赶紧回去睡觉。”
“久仰诸位大名啊,不知道你们相纹是什,能让开开眼吗?”
四周鸦雀无声。
酆聿:“……”
酆聿保持着僵硬笑容,唇角微微抽
九思苑雕栏玉砌,前临泮池背靠青山,条雪白瀑布好似从云霄而来,潺潺流水声隐约回荡山林间,宛如仙境。
奚绝过去时,除他和盛焦,其他人已到。
偌大学斋布置极其雅致,左右总共八张书案。
掌院还未来,已有六个小少年端正坐着,瞧见奚绝进来,视线全都看向他。
奚绝不怯场、更没有见陌生人生疏尴尬,高高兴兴跑到酆聿面前,道:“你们怎来这早?”
辰时已至,该去九思苑上课。
奚绝蹦而起胡乱梳洗番,披件鹅黄披风,脖子圈雪白狐毛毛茸茸围着,金玉锦绣堆着养出矜贵小少爷行为举止全是不食烟火尊贵。
他打算去找酆聿同去九思苑,刚跑出去瞧见池塘就本能发憷,足尖转换条路走。
正溜达过去时,远远扫见池塘对岸,盛焦站在桂花小院外屋檐之下,垂着眸看着地细碎桂花,不知在想什。
他应该站挺久,发间肩上已落层桂花。
盛焦缓缓起身,还在看他。
“回去,回那儿睡觉去。”奚绝抬手指那桂花小院,蹙眉道,“天衍在上,怎觉得你不是五感缺失,而是脑子缺根弦呢?听不懂说话吗?”
盛焦:“……”
盛焦浑身湿透,唇线绷紧看他好会,转身回去。
奚绝终于松口气,骂骂咧咧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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