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毫无防备入定,这是最好时机。
盛焦眼眸微阖,时隔六年五官比少年时更加俊美肃然,凛若冰霜好似冷峭冬风,只是轻吹而过便能刮下人层血肉。
没来由,奚将阑稳如磐石手突然抖,像是触雷电般飞快将手收回。
血顺着盛焦脖颈浸入黑衣中,狭小床榻间弥漫淡淡血腥气。
奚将阑呆呆怔怔看许久,突然弯下腰将额头抵在盛焦膝盖间,浑身颤抖,终于发出声崩溃哽咽。
他像是在说服谁,又像是在自欺欺人。
玉白指腹轻轻虚点在盛焦削薄唇上,倏地顿。
奚将阑睖睁许久,单薄身形遽然上前,两指并为刀狠狠抵在盛焦脖颈命门处。
那瞬,奚将阑神色冷漠而无情,不知哪来灵力让指尖风刃凶厉,只是瞬便将盛焦脖颈划出狰狞血痕。
——只差半寸便能将毒血灌入盛焦命门经脉,将獬豸宗宗主彻底杀死在这狭小床榻间。
盛焦眉梢凝结着雪白霜晶,好似雾凇般连墨发上都是,但他脸却是滚烫如沸腾岩浆,烫得奚将阑将手缩回。
盛焦闭眸彻底入定,“堪天道”灵力在经脉中缓缓运转,若是他睁开眼那双黑沉眸瞳中必定有金色天衍流淌而过。
奚将阑眸子沉沉。
看来还虚境修士内丹自爆并非让盛焦毫发无损。
奚将阑坐在盛焦对面,目不转睛盯着那张冰冷脸。
口茶,本来昏昏睡意扫而空,歪着脑袋去看盛焦。
盛焦无论何时皆身姿端正,宽阔高大身形宛如嵬然不动雪山。
他面容冷峻,天衍珠温顺地垂在嶙峋腕骨上,不知为何竟然改平日闪蓝色雷纹模样,百零六颗珠子全都黯然无光。
奚将阑敏锐地察觉到什,伸脚蹬蹬盛焦膝盖。
“盛焦?”
盛焦体内天衍灵力运转间悄无声息将脖颈处伤口愈合,连道伤疤都未留下。
奚将阑眼眶微红,蜷缩成团窝在盛焦身边,脑袋枕着他腿,双眸空洞地盯着虚空发呆。
行舫行日夜,已经彻底驶离中州,悄无声息入南境。
时值夏日,南境多雨,被高空冷意冻成冰晶噼里啪啦砸在行舫顶上。
落雨那片
盛焦动不动,神识依然沉入内府,毫不设防地入定息心。
许是这几日奚将阑太乖,既不凶狠地同他交手杀人,也不胡言乱语地作妖,这种温顺好似回到少年时虚假幻觉让盛焦明知自己要入定调息,却依然让奚将阑跟来。
奚将阑手缓缓往下沉,眸瞳冰冷又无情盯着盛焦脖颈处流下来鲜血。
“他要杀。”奚将阑面无表情地想,“不想死,只有先杀他。”
人性本就自私,任谁都会临难苟免。
突然,漂亮眼眸熟悉闪过丝金纹。
闪而逝后,奚将阑突然满脸厌恶地低低道:“闭嘴!”
四周片死寂。
无人说话。
奚将阑伸手朝着盛焦探过去,指腹虚虚描着盛焦五官,淡淡道:“他怎会杀呢?”
盛焦没应答,眉梢都没动下。
奚将阑又用杀手锏:“盛无灼?”
之前无论奚将阑怎矫情作死,只要叫“盛无灼”,他就算再动怒也会给回应。
但此时盛焦嘴唇苍白毫无反应,竟像是入定。
奚将阑轻轻蹙眉爬到他身边,伸手在盛焦脸庞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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