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晏聆笑容僵,单薄小身板猛地打个哆嗦,颤颤巍巍僵硬着回头看去。
朝夫人身白衣,墨发挽成松散发髻,嗔着笑注视着晏聆,不知道在这儿听多久。
晏聆小脸都绿,干巴巴道:“娘,您怎在这儿?”
朝夫人淡淡道:“不在这儿,该在哪儿?”
“九重天当仙女呀。”晏聆惯会说甜言蜜语,只僵瞬立刻从善如流地笑嘻嘻哄娘亲高兴,“怎屈尊纡贵来们这种破地方呢。哎呀娘您今天发髻真好看,那簪子也漂亮,坠两个紫珠珠,特别衬您衣裳。”
晏温山千层山阶上,身着白衣半大孩子欢快地往上爬,气喘吁吁,额间滴汗水顺着雪白脸侧往下滑,还在眼尾红痣处停留瞬,倏地掉落。
“阿月!”
十岁孩子高兴地朝着下方招手:“快到,你又要输啦!”
不远处翠绿树荫,比他小几岁孩子爬山阶爬得脸色苍白如纸,恹恹道:“师兄,真……跑不动。”
晏聆笑他:“没用!先走啦!”
晏温山苍翠欲滴,郁郁芊芊,秋日斜风细雨将翠绿山间衬得雾蒙蒙片。
熟悉又陌生。
奚将阑茫然看半晌,突然手撑,整个人从万丈高空纵身跃下,绯色身影好似滴血,落入茫茫山水画卷中。
等到晏玉壶将行舫停落在晏温山入口,遥遥看到上千层山阶上,奚将阑正步步往上走。
明明能御风而上,奚将阑却未动灵力,淅淅沥沥微凉秋雨落在身上,连羽睫都蒙上层薄薄白雾。
大波,最近几日好些。”
奚将阑皱眉:“此地无银城城主也愿意?”
“玉大人给城主天生没有灵根小公子副天级相纹。”
奚将阑然。
两人离开此地无银城,乘坐小行舫朝南边而去。
朝夫人笑起来,伸出纤细如葱白手指轻轻抚摸晏聆小脸,股药香迎
晏月急,忙手脚并用往上爬:“师兄,师兄。”
晏聆大声笑着,小短腿奋力迈着却在比他还小师弟面前强撑著作为师兄高傲,酸软着双腿终于爬上千层台阶,到晏温山顶。
“哈哈哈。”晏聆站在最后层台阶上朝他笑嘻嘻,“快点快点,娘如果知道又跑出去玩,肯定又要揍。这回你输得替顶罪,否则……”
得意洋洋狠话还没放完,旁有个温柔声音道:“否则怎样啊?”
晏聆没反应过来,得意地说:“否则就倒打耙,说是你年纪小总闹着出去玩。”
每层山阶陌生而熟悉。
漫漫小雨中,奚将阑绯衣翻飞,指间储物戒和腰间玉穗相撞,如鸣佩环。
恍惚中,奚将阑好似在步步迈上山阶间,颀长身形逐渐矮小,迈着步子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奋力。
黄鹂站在翠绿山间,扑扇翅膀震得叶上凝结雨水簌簌落下。
滴答。
中州和北境分界处是座连绵不绝十万里山脉,宛如条巨龙横卧,隔开两境。
奚将阑孤身坐在行舫游廊栏杆上,双腿悬在木栏外,单薄身躯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
他抬手将凌乱长发随手理,行舫恰好穿过片看不到视线乌云,幽幽飞到重峦叠嶂上空。
晏玉壶敲敲门,轻轻道:“师兄,到。”
奚将阑愣,垂眸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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