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奚绝浑浑噩噩,茫然地问,“……什时候拿来糕点啊?”
最后句话说完,单薄身影便化为绺烟雾缓缓消散,只留身空荡荡华丽衣袍,轻飘飘地落在晏将阑臂弯。
两人想说话,早已说完。
玉颓山感受着晏将阑怀抱温暖,神智逐渐昏昏然。
晏将阑抓着玉颓山只手,看着那骨节分明伤痕累累手逐渐变得透明,死死绷着下颌忍住眼泪。
忽然,玉颓山像是神智彻底昏沉,黑色眼瞳涣散,回光返照似,时间不记得身处何地、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
“……”
在两人摆脱奚家后,玉颓山就曾对晏将阑道歉过。
当时晏将阑只觉得这厮脑子是不是被什狗东西给踹坏,怎说出这等胡话?
晏聆悲惨源头大堆,阴差阳错、天道不公、世家贪婪人心叵测。
他能恨任何人,却无法怨恨和他相依为伴玉颓山。
晏将阑狠狠骂过玉颓山之后,他就表面上装得嘻嘻哈哈好像将此事掀过,但没想到这多年他内心却仍旧无法释怀。
天焰火,感受身体经脉中“弃仙骨”余毒被缓缓消除,伸手抓住玉颓山衣袖胡乱擦擦眼泪,故作冷冷地道:“走吧你。”
玉颓山笑:“这才对。”
因天衍溃散、阵法消失,玉颓山身体也在微微散发着金光,像是分神似逐渐变得透明。
晏将阑死死咬着牙,面上强忍着不露出任何不舍,但双手却抓着玉颓山衣服死也不肯松手。
玉颓山靠在晏将阑臂弯间,感受最后温度,突然说:“对不起。”
他嘴唇轻动,似乎说什。
晏将阑忙将耳饰扣上,侧耳倾听。
“娘。”
奚绝含糊地喊。
晏将阑愣。
“不是你错。”晏将阑紧紧抱着他,“说过很多遍,真不是你错,不怪你——你到底能不能信信?”
“你真不怪……”玉颓山说,“那可就没遗憾。”
晏将阑被他噎得说不出来。
玉颓山身体已经半透明,似乎转瞬之间就能消逝在天地间。
晏将阑只是安安静静陪着他。
晏将阑拼命忍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什?”
“对不起,毁你人生。”玉颓山轻轻地说。
如果他没有存在过就好。
晏将阑眼泪盈在羽睫要掉不掉,冷冷道:“谁说,现在还活着、想活着,人生就不会被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