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心境全然不同,晏将阑脑海空白,情感依然被束缚着,就算顺着熟悉又陌生台阶步步往上,心中空洞得可怕,丝毫情绪都调动不起来。
晏将阑突然觉得阵恐慌,前所未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真出问题。
明明切旧事早已过去,他却好似被孤零零人扔在那满是苦楚和绝望从前,完全不知道要怎摆脱这种糟糕情绪。
记忆像是神出鬼没恶犬,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趁他不注意便会冒出来猝不及防狠咬他口。
盛焦陪着晏将阑爬上晏温山,见他始终迷迷瞪瞪宛如身处梦中,默不作声地将行芥放在处空地上,倏地化为座清雅小院。
盛焦刚开始以为带着晏将阑四处游山玩水能让他摆脱那种可怕又危险状态,但没想到似乎越逃避地将那些负面情绪强行压下去。
等到猝不及防寻到个宣泄口爆发出来时,定会把晏将阑往深渊又推步。
本来还要半个月才能晃悠到晏温山,盛焦催动独角兽和灵芥,只用日半就到晏温山。
晏将阑又恢复到之前什都提不起精神状态,恹恹睡整日。
再次醒来时,行芥外大雨倾盆,像是断线珠子似往下滴落。
四周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往外退,畏惧地盯着突然拔剑要杀人晏将阑,唯恐他是个肆意屠戮无辜之人疯子。
晏将阑眼神空茫站在那。
盛焦将春雨剑捡起来,握住晏将阑手打个障眼法诀,穿过热闹人山人海回到城池外听在河边行芥。
随后他又用犀角灯对倦寻芳言简意赅传道音,让惩赦院人前来这里将那两人抓捕。
寒风吹,晏将阑猛地哆嗦下,神智还没完全清醒,只迷迷瞪瞪记得自己他忘带盛焦鹤氅,停下步子讷讷地道:“衣、衣服……”
”
不叫十二相纹,不叫“堪天衍”。
甚至也不叫玉颓山。
晏将阑突然愣住。
他也不叫“奚绝”这个被他造成生悲惨名字,他甚至……
晏将阑却不进去,抱着伞柄蹲在那迷茫地看着面前废墟,眼眸放空不知在想什。
盛焦没有去问,用灵力将晏温山废墟上藤蔓全都催化为灰烬,露出原本破破烂烂地基和些许废旧屋舍。
晏将阑眸瞳轻轻动,但很快又化为死灰般
盛焦将行芥停在晏温山台阶入口,打开雕花门撑着伞在外面,轻声道:“走上去吗?”
晏将阑迷茫道:“到?”
“嗯。”
盛焦并没有直接让行芥入山顶,也没有布避雨诀,伸手将睡得迷迷瞪瞪晏将阑扶出来,撑着竹骨伞挡住遮天蔽日大雨。
仰头看去,便是晏温山。
盛焦道:“不用。”
“可是……”
盛焦拉住要转身离去晏将阑,强行将他塞到行芥中,将买好小狐狸灯塞到他怀里。
晏将阑刚才喜欢得不得,但现在看到那团暖光只觉得空茫虚无,没有丝毫期待被满足喜悦。
他喜怒哀乐好像都是短暂,旦过就忘却那时感觉是什。
连表字都没有。
最后留在世间,只是晏将阑袖中那及冠礼袍小撮灰烬罢。
晏将阑手松,春雨剑哐落在地上。
杀意缓缓消退。
两个修士死里逃生,忙不迭地踉跄着逃离,唯恐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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