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护关青禾这株玉兰。
传出来妙音却惊动满院繁花。
铃铛声节奏微妙,有时闷着,有时急促,红绳随着雪白踝足陷在床铺之中,遮遮掩掩。
闷着声儿,分不清是铃音,还是美人音。
宅院三更过半,习习夜风吹过,窗拢在月色下,床幔内人影摇动,透出几缕叮当声。
没等她下句出口,忽然,沈经年勾唇接上她话:“那就是愿意?”
对上男人那双幽沉眼眸,半晌,关青禾轻轻点点下巴:“你以前没跟说这个……”
她声音渐小。
沈经年说:“突然想到。”
关青禾有点不信。
他直白说出那两个字。
关青禾舌尖差点被自己咬到,不是惊于他直白,毕竟当初婚前就已经很直接。
而是惊于他这话里意思。
——要她在床笫之欢时佩戴铃铛吗?
沈经年垂眼,“如果关老师不愿意,就当没提过。”
“嗯。”沈经年漫不经心说:“她演出太过杂乱,琵琶被遮盖,铃铛也没响全。”
她本以为是要夸赞,结果听见这严谨批评。
他望着她,“若是关老师来,必然更出色。”
关青禾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沈经年曲指,指腹不轻不重地点在木盒上,极有节奏地敲击着,嗓音又低两分。
小银铃,声音清脆交叠,悦耳动听。
关青禾晃完,见沈经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脸颊微热:“你看做什?”
沈经年没答,只轻笑下。
关青禾却更不好意思起来,想把银铃耳坠放回盒子里,听见他开口:“戴上更好看。”
沈经年伸手拨弄下:“看来它没有得到关老师芳心。”
因为沈经年这无礼又放肆要求,关青禾昏沉睡去之后,也总感觉自己听到串铃音。
她甚至还突兀地做个梦,梦
那对在手心里待许久银铃耳坠最终还是挂在她耳垂上,轻轻动,两方铃音起响。
她本想摘掉足腕上铃铛,却被沈经年句“戴个也是戴,两个也是戴”说服。
待长发松散在薄被时,关青禾才想起来,哪里是两个,她现在分明戴三个铃铛。
柔顺发丝时而遮掩住耳上小铃铛。
夜色之下,院子里如既往寂静无声,唯有偶尔虫鸣声,没过多久,却从主屋内传出若有若无铃音。
关青禾张唇,半天也没说出个字,眼睫颤动。来是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二来是当初答应过,这好像不算特殊癖好。
不过是戴个铃铛而已。
和戴玉镯、珍珠好像并无区别。
“没有不愿意……”
只是太突然——
“铃铛还是单独响,更好。”
关青禾问:“所以你才要戴吗?”
沈经年却笑:“真要说?”
关青禾问出口,其实就有那丝福至心灵,但已经说出来,只能嗯声。
沈经年眸色沉沉,唇角却扬着,慢条斯理地告诉她:“沈太太,想试试床笫上铃音。”
关青禾:“……”
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重新握回掌心里。
关青禾沉思几秒,索性抬眸看他,直接问:“你怎突然想起来铃铛?”
沈经年略顿,“今天在剧院,听见铃音。”
关青禾眉尖无意识地蹙下:“苏雨彤配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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