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男人平素温润音色,不知何时沾染水柔和缠绵:“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关青禾饱读诗书,更遑论这句话意思早已人尽皆知——“既已见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欢喜呢。”
她眼睫颤下,闭上眼眸,分明已经知晓,却还听见自己又问:“你又去过清江几次?”
沈经年音色轻些许:“记不清。”
旁人记不清或许是太多,或许是未放在心上。
水汽氤氲,她眼眸水光潋滟,他却无法看见,“三年前,你去过清江?”
不知是关青禾忘,还是怎,她依旧捉着他手腕,起沉入水中。
沈经年指尖略动,便捏住点纱裙布料,在水底下,轻得仿佛不可碰。
“嗯。”
关青禾微微张唇:“去那里做什?”
不要动。
那人抓着她手。
——正如自己此刻抓着他手。
梦境与现实交织。
沈经年嗓音唤醒她:“好,不动。”
因为穿是裙子,又被沈经年带下水,现如今在水中裙纱随意飘起,拂过他身体。
朦胧光线照着这方温泉小院。
关青禾看着池中男人,他虽然被蒙着眼,却在“看着”她,还在等待下句审问。
她要问什呢?
关青禾恍神,这点功夫,男人长指已经在寻她身体,离开水面,带着水落在她面上,点点地摸索。
随着他侧脸而动,铃铛声也微微晃着,与水声融为曲。
三年。
听见这时间,关青禾并不意外,宋怀序已经说过,现在细细想来,他笑着告诉自己这个秘密,又怎会是不利于沈经年。
否则,他们早已不再是朋友。
所以,关青禾内心深处那个答案更加笃定。
他记不清,那便是不止次两次三次,也许是十次,也许是百次,关青禾
沈经年循着指尖那漂浮裙摆布料,索源至她身体,终至腰间,声线磁沉。
“去见意中人。”
去见意中人……在他嗓音里,真是个动人称呼。
关青禾手指移到他胸膛上,抵住他揽住她腰而靠近身体,温度灼热。
她问:“那你见到?”
关青禾抓着他手腕,男人手掌宽大,腕骨修长,她只手无法握全,两只手才能圈住,原来尺寸是这样。
“宋先生说……”
她落音迟疑地那几秒,沈经年启唇:“关老师,说话时可以把宋怀序这人去除掉。”
“……”
关青禾觉得,他好像也开始幼稚。
像盲人在触碰他爱人。
可他手是泡过温泉热水,是灼人。
关青禾脸上沾水,指尖微微蜷起,抓住他手腕,轻声:“不要乱动。”
她甚少有过这样命令。
明明是从自己嘴里出去几个字,在那瞬间,自己曾经做过梦境里,也有人对她说过同样话。
三年前……她星亮眸子里有丝茫然,任她怎想,也记不得自己见过沈经年。
她只记得十八岁那年,沈经年代沈家来送她成人礼礼物,她与同学出去过生日,恰好错过。
是沈经年单方面见过自己?
关青禾手收回来,缓缓移向沈经年微启薄唇。
温泉雾气缭绕,他轮廓都变得模糊不真实,拢层柔和线条,沾染几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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