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根有些发红,匆匆留下句:“你最好不要欺骗,否则本殿下定……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重重哼,转身离开。
他气势汹汹地来,却近乎狼狈地走。
晏行昱将大许多衣袍扯到肩上,安抚好眼泪不住往下流赵伯,瞧着阿满关上房门,才将满脸喘不上气虚弱之色收敛,疲惫地靠在软枕上。
阿满蹲在床边逗床底下不肯出来猫,撇撇嘴,道:“京都人人都说七皇子是个疯子,现在看来着实如此,公子您说他这次杀气腾腾
他沉默半天,才言难尽道:“你到底是去养病,还是去受罪?”
再说,他就是个瘫子,能做什粗活?
晏行昱垂眸不语,看起来极其难过,还带着点隐秘羞辱。
——像是苦心隐藏许久丢人事,被逼迫着当众讲出来,脸上全是难堪。
赵伯听着,心疼得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
荆寒章直勾勾看着他,沉声道:“你暗器呢?”
晏行昱脸上迷茫完全不似作伪:“您说什?”
荆寒章从来不是个和人周旋性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昨晚都瞧见,弩箭、长剑。”
晏行昱还是满脸疑惑,仿佛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
荆寒章被气笑,他抬手摩挲下晏行昱右手指腹,果不其然触到不易察觉薄茧。
想制住晏行昱省得他乱动箭伤自己,但在其他人看来,这举动暧昧得几乎能暖院中几寸积雪。
赵伯默默倒吸口凉气。
阿满突然恶狠狠地龇牙,像是被冒犯领地野兽,他正要扑上去,晏行昱就轻轻抬起空着手。
阿满立刻不动。
荆寒章制住晏行昱,冷着脸将晏行昱手腕上衣袖轻轻扯开,露出小截皓白腕子。
荆寒章在心中冷笑,他根本不信这番说辞,本来打算继续质问,但瞧见晏行昱这个可怜模样,不知为何再多话都问不出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床沿,将那病弱丞相公子压在榻上,强行和他十指相扣。
而晏行昱单薄身子在微微发抖,衣衫凌乱,眼圈都泛着委屈飞红,两人身形交叠着,荆寒章半束起发因为倾身动作垂落下来,和晏行昱墨发交织,难解难分。
荆寒章:“……”
荆寒章立刻甩开手,像是碰到火炭似飞快起身。
“很好。”荆寒章像是寻到其他证据似,冷声道:“先不说暗器,你向本殿下解释下,你,养尊处优丞相公子,手上为什会有这多薄茧?”
要是握剑,要是握弓,反正此人定是个深藏不露练家子。
晏行昱还在发烧,眼瞳仿佛蒙层薄薄水雾,他讷讷道:“在寒若寺养病多年,若是哪个僧人生病,行昱要替他们做粗活,久掌心便生茧。”
荆寒章:“……”
荆寒章愣,没想到竟然得出这样答案。
荆寒章:“???”
他……他弩箭呢?!
荆寒章不信邪,直接将晏行昱右手袖子整个撸到腕间,翻来覆去地看,视线几乎都飘到晏行昱雪白衣襟里,却愣是没发现丝痕迹。
晏行昱被折腾得呼吸微弱,想要将手收回来,却被荆寒章死死扣着五指,指缝片通红。
他艰难呼吸着,近乎哀求地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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