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鬼差,牧谪抬起手轻轻地将沈顾容脸上水痕擦掉。
“师尊?”
沈顾容轻轻阖上眼睛,不知有没有听见。
沈顾容这副神游空茫模样直持续整整两日,直到第三日时候才终于清醒过来。
而他清醒过来第件事就是要去找楼不归算账。
沈顾容摸索着抬手抱住他,小声说:“师尊护你。”
牧谪浑身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顾容说完这些话后,又开始神游太虚。
牧谪呆愣半天,才意识到他师尊现在八成是又出什问题,只好将那纷乱情绪放在边。
他撑着伞将沈顾容半抱半拖地哄到房间里,随手把伞扔在边。
泛绛居正院里种满如雾似夕雾花,此时被水浇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而沈顾容已经恢复原身,正呆呆地坐在长廊木阶上,冰绡落在前襟上,双眸呆滞地盯着虚空。
他浑身湿漉漉,几缕白发被水打湿贴在苍白脸颊上,就连唇都泛着点病态白。
又是股水流从天而降,直直从沈顾容头顶浇下来。
而他却仿佛没有看到,连躲都不躲,任由水把他浇个头顶,那用水珠凝成白衫已经被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体上,隐约露出如玉似躯体。
牧谪:“……”
交手时将莲花湖水激荡地飞起又落下,怕会淋到水只敢远远看着。
牧谪好不容易将那四百五十遍“以和为贵”抄好,正要去找师尊外面就下起阵阵,bao雨。
他看看晴空万里,疑惑地撑着伞去看看发生什。
虞星河正在抓耳挠腮地抄“以和为贵”,在窗边扫过牧谪跑出去,忙喊:“小师兄,你抄好吗?”
牧谪脚步顿,回头看他,矜持地点头:“抄好。”
沈顾容穿身素洗砚送他红色长袍,面容阴沉地出泛绛居,打算杀去白商山。
但是刚走两步,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走不到白商山,因为他不认路。
沈顾容:“……”
沈顾容只好又退回去,觉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再说、他还是个孩子。
他刚回泛绛居,温流
沈顾容摇摇晃晃地跌进椅子里,膝盖屈起,脚踩着椅子上,保持着抱着膝盖姿势整个人蜷缩在狭窄椅子中。
牧谪力气不大,这番折腾已经开始喘粗气,他看到沈顾容这番狼狈模样,拿干巾将沈顾容脸上水痕轻轻擦掉。
他刚擦完,眼睁睁地看着沈顾容如琉璃似眼珠缓缓流出两道水痕。
牧谪又愣住。
沈顾容安安静静地落泪,精致得仿佛是琳琅阁精心制造能卖出天价傀儡。
牧谪忙跑过去,将伞撑到沈顾容头顶:“师尊!”
沈顾容眼神涣散,根本聚不焦。
牧谪抬手晃晃他手臂:“师尊,师尊?”
沈顾容被他晃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他喃喃道:“阿谪?”
牧谪怔。
虞星河“啊!”声,立刻抓抓头发,焦急得不行:“也要快些抄!”
牧谪没管他那始终如好胜心,撑着伞出去。
莲花湖中依然在激战,时不时溅起巨大水花落在泛绛居,也不知道朝九霄是不是故意。
牧谪没敢靠近莲花湖,扫见旁大开泛绛居正院门,犹豫着往里面看眼。
只是看,他就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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