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想想:“去同他说。”
虞星河忙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温流冰又开始心浮气躁不安分。
说来也怪,温流冰有每日挥剑万次耐心和毅力,却对简简单单抄书没有丝毫耐性,每抄几遍,那字都要飞起来,“和”被他写硬生生像是“杀”。
沈顾容看到他几乎坐不住架势,将竹篪持起,道:“既然你静不下心来,那师尊就为你吹奏曲,安定下心神吧。”
沈顾容见温流冰又开始抄书,才将视线放在牧谪虞星河身上,声音立刻就软下来。
“今日早课学什,有什难懂吗?”
虞星河忙举小手,他直都是个只要有机会同师尊讲话定不放过,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今日早课是楼不归草药课,虞星河道:“楼师叔今日教们什‘离魂’配方,说是大乘期大能也能轻而易举魂魄分离。师尊啊,魂魄若是同躯体分离,会有什后果呀?”
沈顾容脸僵,面无表情地心想:「后果就是痴傻两天。」
温流冰想什就做什,正色对着师尊说:“师尊,你让去戒律堂挨鞭子吧,实在不想再抄书。”
沈顾容:“……”
没见过这上赶着挨打。
沈顾容抬手敲敲他肩膀,道:“腰背挺直,继续抄——你练剑也是这般没有毅力吗?”
温流冰肃然道:“每日可挥剑上万次,绝不喊累。”
泛绛居院中,那些被毁坏夕雾花已经被温流冰悉数除去,重新洒种子等待发芽。
沈顾容坐在石凳上,手中捏着竹篪有下没下敲着掌心。
对面温流冰腰背挺直,握着笔眉头紧皱地在石桌上奋笔疾书,而旁,牧谪和虞星河乖巧地坐着,面前放昨日素洗砚送来灵果,时不时捏个小心翼翼地吃着。
沈顾容斜他眼,凉凉道:“多少遍?”
温流冰还没说话,虞星河就高举小手,替师兄分忧:“回师尊,五十七遍啦。”
牧谪:“……”
牧谪二话不说就要从石凳上跳下来要告辞,但他师尊并没有给他机会,三水和虞星河全都满脸期待。
牧谪惨不忍睹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把耳朵也闭上。
沈顾容尝试着将竹篪放在唇边。
片刻后,温流冰满脸呆滞,
牧谪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眸中笑意。
沈顾容没有回答这个,而是微微挑眉:“你楼师伯又教你们毒药?”
虞星河眨眨眼睛:“是呀。”
沈顾容道:“下回他课,你们不要上。”
虞星河愣,怯怯地说:“可是不上早课话,掌教会骂。”
沈顾容骂他:“那你连两千遍书都抄不好?!在师弟面前不觉得丢人吗?”
温流冰大骇:“师尊,不是九百遍吗?”
“你压榨师弟帮你抄,翻倍。”
三水如丧考妣。
虞星河和牧谪在旁嗦果子,看大师兄挥汗如雨地抄书,莫名有些暗爽。
温流冰皱眉:“胡说,你少数百遍。”
沈顾容看他:“又说谎?手伸出来。”
温流冰不情不愿地伸出去手,沈顾容拿着竹篪重重敲。
啪声脆响,旁边两个小团子都被吓得抖。
剑修皮糙肉厚,温流冰被打下也不痛不痒,看他模样倒想再多挨两下也不愿意抄那劳什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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