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瘦得险些只剩把骨头,脸颊都凹下去,他奋力地张开眼睛。
离南殃低声道:“十,你很好。”
离南殃从来没这夸赞过个人,哪
“要入道,要亲手杀他。”
离南殃愣:“凡人之躯,入道极难。”
沈顾容勾唇冷然笑:“可以凡人之躯亲手杀他,更难。”
离南殃诧异地看着他,这是他古井无波脸上头回出现这般明显情绪。
他盯着看着沈顾容许久,才突然浅笑下:“很好。”
沈顾容懒得和他掰扯这些有没,直接道:“那离更阑之事,你现在可知晓?”
离南殃道:“他幼时……被城中人当成疫鬼附身,放逐幽州城外,险些被火灵兽吞噬,自那之后脾性就有些古怪。”
离南殃花这多年去妄图纠正他思想,但却硬生生将其逼成会伪装疯子,若不是离更阑亲口说出,离南殃从来不知道向肆意张狂却看着没有任何反骨离更阑骨子里竟然不改当年分毫。
“是没有教好他,才酿成大祸。”
沈顾容冷冷看他,道:“这种他幼时如何悲惨,性子如何扭曲话,仙君还是不要对说。如你所言,是受害之人,纵使他有千般苦万般难,又与何干?现在只想他死。”
顾容:“什?”
说出“天机”之后,离南殃仿佛放弃隐藏什,索性和盘托出。
“已成圣多年,但离飞升只差线机缘。”离南殃道,“数年前天道预警,机缘在咸州处避世之地。”
沈顾容眸光动。
“若将成圣疫鬼杀死,便可步飞升。”
沈顾容不知花几年,也不知遭受多少苦痛,无数灵药不要钱似往他身上砸,但却没有半分水花,到最后离南殃都险些放弃。
沈顾容被折磨得形销骨立,身体底子被毁个干二净,若不入道,他恐怕活不过几年。
整个离人峰都知道沈顾容不要命,也都曾来劝过,但沈顾容却不信他们。
他现在谁都不信,只信手中林下春。
不知过多久,沈顾容浑身发抖地被离南殃从风雨潭抱出来,几乎成冰块身体像是缓缓燃起簇火苗般,点点温暖他身体。
离南殃看着他已经被恨意侵蚀视线,无声叹息,道:“你现在还杀不他。”
沈顾容道:“不要你们为同情而大义灭亲,你将他放出来,亲手杀他。”
离南殃道:“他是魔修之体,只要不是元旦碎裂,皮肉伤很快就能恢复。你这次是侥幸才能伤到他,若他警惕林下春,以你现在修为,不能杀他。”
沈顾容握着林下春,沉默许久许久,久到离南殃都差点以为他要求自己杀离更阑时,却听到眼前少年突然说:“好。”
离南殃:“嗯?”
离南殃看着沈顾容,道:“可没想到,唯存活下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凡人。”
沈顾容嗤笑声,似乎觉得天道和世人十分可笑:“那你为何当时没动手,还对这般好?”
离南殃道:“你并非疫鬼,只是无辜受害之人。”
“真是可惜。”沈顾容冷然笑着看他,“虽然并非疫鬼,但却是违背天道存活下来之人,你当时若替天道铲除这个祸害,此时早已飞升。”
离南殃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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