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螣,阿螣,你终于回来,在等你,这些年直等着你。当年仙师就曾说过,定能活着等到再见你那日,先生果然没有骗,没有骗……”
阿螣后退两步,带着点奇怪表情看着那个颤抖着向自己蹒跚走来人类,那人头顶只剩三两根稀松白
“这是谁啊?”
“哪家娘子,好像不曾见过?”
“们镇上竟然有这般漂亮美人?”
“轻声些,仔细唐突佳人。”
路过行人低声议论,年轻后生们都忍不住频频打量,悄悄羞红自己脸。
这《李生遇蛇记》就为客官们伺候到这里,若是诸位觉得有些听头,还请慷慨赏赐二。”
经过袁香儿楼下之时,袁香儿伸手从栏杆上丢下几个大钱,笑盈盈地问道,“先生,是从外地来。听着这个故事十分有趣,想和您打听下,那位故事中李生是何许人物,如今可还活着。”
周围众人哄笑起来,“活着呢,活得好得很,过着神仙般日子。”
说书人收起那几个大钱,因笑道,“小娘子别听这几个泼皮混说。那李生自赶走蛇妻,娶高小姐之后,自以为很快就能仗着岳父青云直上。谁知人算不若天算,那位高侍郎早在京都犯事,急需大量金钱填那官司无底洞,方才把家里小姐嫁给他这位土财主。也不过是图李生家钱财罢。”
“可怜那李生倾尽家财,终究也没能保住岳父官职。这夫妻两个,个是文弱书生,位是金贵小姐,双双不通庶务,又顾着面子放不下排场,剩下那点钱财,须臾间好似那雪山消弭,不知不觉就不见踪迹。这般磋磨几年,日子每况愈下,夫妻之间整日相互打骂,到底也没留下个孩子。年老之后无人奉养,沦为街边乞丐,倒也可悲可叹。所以们这里民间固有说法,蛇乃是保家仙,寻常在庭院中见到,都不可伤之吓之,若是恭敬供奉,能保家宅兴旺,伤之性命,破家散财。这位李生却是不信邪,终有此报,怨不得谁。”
袁香儿急忙转头看桌上竹笼,不知什时候笼上符箓脱落,笼门大开,里面小蛇早已不知所踪。
阿螣听不见身边那些议论,如若无人地静立在街头,滞目凝望。
她这眼,穿过纷扰人群,穿过数十年光阴,有种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恍惚。
不知人间岁月为何物小小妖魔,总于尝到那点人生苦短,譬如朝露酸涩之意。
“你,你是阿螣?”坐在泥地里老乞丐抖着手,眯上眼睛看半天,突然兴奋起来,他拄着拐杖勉强爬起身,颤颤巍巍地分开人群,蹒跚着向前扑过来。
身边有那好事之人,伸着脖子喊到:“小娘子若是想见那李生模样,现在推开窗户,看看街对面睡在泥潭里那位就是。”
袁香儿依言推开窗。
冬日午时,阳光有些晃眼。
个老乞丐坐在街对面墙角晒太阳,鸡皮鹤发,满身污秽,颤巍巍地伸出干瘦手指抓挠身上虱子。像是这冬季里即将腐朽枯木,终会随着冰雪消融道烂进泥地里,被世人所遗忘。
此刻,就在他不远处,隔着街道上川流往来人群,静静站着个女子,莲脸嫩,体红香,宛转蛾眉,春华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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