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身边牵着这个小姑娘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十岁左右年纪,乌溜溜眼睛,白白小脸,赤着双脚踩在雪地上,手拉着母亲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作为极少数知道母亲秘密人之,娄衔恩明白这位大概就是母亲挂念辈子恩人。五六十年过去,她还是母亲口中那副孩童模样。虽然知道是恩人,但依旧免不敬畏这样非人类存在。
家中挂在大厅上那副天狼山戏球图,画得便是这位相貌。那副母亲亲手书写对联,“乾坤百精物,天地玲珑,匠心独刻骨,鬓皤莫忘恩”,以及自己名字衔恩,都是在提醒着莫要忘记这位曾经救助母亲恩情。
娄衔恩想起母亲从小耳提面命,强忍住住心中恐惧,哆哆嗦嗦地行个礼
“送你。”她说。
娄衔恩背着手站在天狼山脚下来回打转。
“这日头眼见着都要落山,母亲怎还没出来,不行,即便被母亲责骂,也得上山看看。”
领着他们前来向导连连摇头,“东家,去不得,咱们这里风俗,这天黑啊,便再不能往里走。”
娄衔恩急道:“那怎行,母亲还在山里。这样吧,给你加钱,你必须领着们进去找找。”
这些人玩在起南河终于挽起袖子,“虽然不想欺负你们,可惜们天狼族从小就没有学过认输这个词。”
千树雪,万仞山,寂静多年空山雪岭,朝被欢乐铺满。
直到日头偏西,行人才停下游戏休息,娄椿气喘吁吁坐在树根上。
“老喽,还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
厌女站在她身边,瞥她眼,
“母……母亲,这位就是恩人吗?”他结结巴巴地拜谢,“见过恩……恩人。”
娄椿对着厌女介绍,“阿厌,这是长子。”
她又指着从后面跟上来儿媳,“那是大儿媳妇。家中还有几个孩子,这次没有来,有机会也该让你见见。”
厌女黑黝黝眼珠看着眼前人,
那些在给她行礼都是阿椿家人,热热闹闹,子孙满堂,人间烟火
向导蹲在路边抽着旱烟,不肯挪动半下,“东家,不是不想挣你钱。可这钱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咱们本地人都知道,这大山深处是鬼神地头,到日落逢魔时刻,人神之间界限模糊,咱们凡人轻易走动不得。”
这里正争执个不休,远处羊肠小道上缓缓走下来几个人,
斜阳余晖披在他们身上,其中人鬓发如雪,拄着拐杖,手边牵着个小小女孩,步步地往下走。
娄衔恩见着自己母亲平安归来,大喜过望,上前迎接。
母亲在雪山里走天不仅平安无事,甚至连精神头都还十分旺盛,让他高悬整天心终于落下来,
“阿厌,”娄椿抬头拉住厌女小小手,“让你等很久吧?对不起啊。”
厌女转过脸去看着那棵槐树没有说话。
“们该回去,估计娄掌柜在山脚都等急。”袁香儿不得不打断她们。
欢乐氛围在瞬间凝滞,袁香儿终于从厌女那张没有什表情面孔上,读出她某种属于低落和寂寞情绪。
她在那棵槐树下,愣愣地站会,眨眨眼,低头慢慢把那枚金色小球收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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