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算可惜,”云娘擦干袁香儿头发,拿柄牛角梳慢慢帮她梳通长发,“人世间快乐,多从这‘可惜’二字而来。正因为有想要珍惜事物,时光流转才有意义。”
即便是不同种族,也不要紧?袁香儿看着窗外大树下石桌,那上面有只小小银狼,蹲坐其上抬头望月。
细细碎碎月华星光,从空中洒下,点点在他身躯流转。
原来师父每天在树下修习,师娘便是在这个位
她枕着云娘膝盖,边伸手拿小几上新做枣泥酥,边和云娘说起路种种见闻。
“你走这趟,倒还遇上不少有趣事。看来确实是该让你多出去走走。”云娘坐在罗汉床上,拿条大毛巾擦她湿漉漉头发,“那位娄太夫人,真是位令人敬佩人。”
“是啊,这和想得可不样。谁能想到她金玉满堂家不要,却愿意在天狼山上住下来。”袁香儿想到娄衔恩夫妇最后也拗不过母亲,在她们告辞时候,夫妇俩还在就近匆匆忙忙采购家具被褥,说要往山上送去。
“老去光阴速可惊,鬓华虽改心无改。身为女子,能做到像她这样透彻而勇敢,真是难得。倒也不枉费那位和她相交场。”
袁香儿吃着枣糕,嘴里含含糊糊地呢喃句,“总觉得还是有些可惜。”
,和自己隔着遥远距离。
“娘,阿娘,不早,咱们是不是该回去?”儿媳妇胆子倒比儿子还大些,小心翼翼从长子身后探出脑袋来,试探着说。
“你们先回去吧,打算就住在阿厌这里。”娄椿突然宣布。
厌女下把小小脸转过来,抬头看着身边娄椿,她眨眨眼,那小脸上顿时有光。
“从前说过,要好好陪你玩耍,也没能做到。”娄椿低头看着容貌比自己孙女还要小些女孩,“如今孩子能独当面,家中事也,左右也剩不多少年,就都用来陪着你吧。”
从这里窗户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院子中那棵榕树。
乌圆口中叼着个小袋子,那是从鼎州带回来小鱼干,啪嗒声丢在锦羽吊脚小木屋前。
屋门打开,伸出双小手将那袋小礼物收进去。过会那小手重新伸出门来,捧出叠枣泥酥——虽然看不见锦羽,但云娘听袁香儿说他存在,每次做新鲜吃食,都会在小木屋前放上份。
乌圆嗤笑声,“谁稀罕这个啊。”
终究还是叼走两块,窜到树杈上吃去。
“母亲,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这荒山雪岭条件艰苦,如何住得?”娄衔恩慌忙跪在母亲膝下,“若是母亲留在此地,儿子怎生承欢膝下,还怎时时向母亲讨教?”
“起来,像个什样子。”娄椿在儿子面前十分有威严,“这辈子,都是为娄家辛苦,该吃苦也都吃尽,剩下这点时光,就让活成自己想活样子吧。”
“这个地方,十岁时候就住过,如今住下自然不用你们操心。左右只住在山脚附近,你若挂念,偶尔前来探视便罢。”
玲珑金球事以种意想不到结局落下帷幕。
袁香儿回到阙丘镇家中。吃顿师娘煮香喷喷辣子面,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正歪在久别重逢师娘房中腻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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