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保心里轻轻叹口气,景祥做事这般狠辣,这广东*员,哪个不怕?就算被景祥拿权,总还有位子发付,可若似黄梁维般,那可真是生死不知,两相权衡取其轻,自己这码头,想想都气馁,就算自己,又何尝没有萌生退意?
田贵越说越气,接着道:“惠州、雷州、高州三府府员,加之以前惠州府、南雄州,都写来书信,不再跟咱们联名上折子,哼,鼠目寸光!”
胜保点点头,这些,早就想到。
田贵更吹着胡子道:“总督大人,定要再上折子弹颏他,私拿封疆大吏,胆大妄为之至!这把老骨头,就算去京城死谏,也要请皇上治景祥之罪!”
胜保心里苦笑,心说你若这般做,可不将皇上和两宫不和宣示天下?虽然现今看景祥和两宫果然是在跟皇上斗,但毕竟还要遮着块布,明争暗斗,但不能摆在台面上,不然皇上威信何在?
自己仅仅能控制广东省,甚至现在这省之内,还有胜保集团与自己作对。
是以将他囚禁在广州是最好办法,至于他人头,来砍未免显得自己,bao戾,二来留着还有用处,洪门余孽如此憎恨黄梁维,自己完全可以通过黄梁维引蛇出洞。
看着黄梁维副生死安天命坦然,叶昭微微笑,道:“若重新再来,倒愿意与军门做朋友。”
黄梁维心下叹,险些服软求饶,但终究忍住,不能失气节。
……
现今天下乱象丛生,景祥也好,皇上也好,都知道,未到兵戎相见时候吧?若真兵戎相见,天下督抚将军们又会如何抉择?
胜保突然就打个寒噤,猛然间想到,那自己不放在眼里黄口小儿,却实实在在在跟皇上争锋呢,这是何等野心气魄?自己在广东再与他为难,只怕在他眼里,自己就如跳梁小丑般不值提,随随便便伸根手指,就将自己捏死死。
眼下,可不就是如此?
胜保满身冷汗,这,自己以前怎就没想到呢?
肇庆横春园,偏厅里,只坐胜保和学政田贵两人。
田贵等半晌,见胜保直沉默不语,不禁奇道:“藩台和盐运呢?”自是问布政使唐树义和盐运使马辅辰。
胜保淡淡道:“回广州!”
田贵勃然变色,气得胡子翘老高:“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他们也是这般,也是这般!胆小如鼠,见风使舵!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他们以为景祥就会轻易放过他们?哼,打得好如意算盘,就看他们怎死!”田贵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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