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奚奴武陵如牵盲人般引导着少爷向后门走去,心情舒畅,不用念书就是解脱啊,这个
“少爷也歇歇吧,整天听书,耳朵也会累是不是——要不,陪少爷到后门石拱桥下纳凉,那里特别凉快,还能听到西张那边大宅子里戏班唱曲,怎样,少爷?”
“外边阳光太晒,怕对眼睛不好。”
“不是有眼罩吗,给少爷找来。”
小奚奴武陵生怕少爷反悔,以最快速度找到青布眼罩,走到书桌后——
少爷端坐着,眯着眼睛看他眼,然后闭上眼睛道:“好,帮系上。”
“少爷,能不能只念大字,小字不念?”
盛夏酷暑,书房门窗紧闭,闷热如蒸笼,柳叶格方窗还遮着帘幕,生怕窗外亮光漏进来,所以外边青天白日,书房里却像是暗夜,盏白瓷高脚灯摆在红木大书桌上,只点根灯芯,灯焰如豆,灯火晕黄,刚好照得见小奚奴武陵手里那卷《春秋经传集解》。
“不行,先念句大字,再念大字下边小字,不要含含糊糊,要念清楚点。”
红木大书桌上摆着架漆彩屏风,把书桌隔成两半,小奚奴武陵和白瓷灯在这边,而屏风那边少爷更是待在幽暗里。
小奚奴武陵十三、四岁样子,模样勉强算得清秀,这时愁眉苦脸看着手中书卷,叫苦道:“小字好多啊,少爷,喉咙在冒烟,怕是要哑。”
武陵站在少爷身后帮少爷系眼罩,边打量着少爷后脑勺和背影,少爷今年十五岁,只比他大岁,但少爷个子却比他高很多,现在坐着也不比他矮多少——
“好像书僮就应该矮些似,山阴县城那些少爷都比他们书僮高半个头以上,偶尔有个子高书僮,背却是驼,没办法,哪能比家少爷高呢。”
小奚奴武陵这样想着,边麻利地为少爷系好青布眼罩,少爷便站起身,手搭在他肩头说声“走吧”。
小奚奴武陵承受着那只手,缓步走过去开门,门开,大片阳光“轰”地涌入,霎时将昏暗书房填得亮堂堂,少爷说道:“这日头好晒!”
武陵也觉得太阳很晒,可总比闷在书房里好,而且不用没完没地念书,说道:“少爷跟来,后门石拱桥下绝对凉快——少爷小心脚下。”
“不是早就泡好桑菊杏仁茶吗,润喉好得很,念吧,不要偷懒,今天把这卷念完,赏你分银子,以后每天卷,《春秋经传集解》共三十卷,全念完赏你三钱银子。”屏风后幽暗中少爷诱之以利。
小奚奴武陵推托不得,只好喝两口桑菊杏仁茶,用袖子拭拭汗,就着昏黄油灯开始念书,念四、五页,就觉得口干舌燥,额头汗水滴在书页上,好几滴起洇晕开,书页湿大块,手心也是汗津津,这天太热,门窗又是紧闭,因为油灯就在边上,武陵又不好扇扇子,屏风后少爷倒是很有节奏地下下摇着折扇。
“少爷,不行,这天太热,,,头晕眼花,恶心呕吐,怕是中暑,呃——呃——”
小奚奴武陵决定学张彩来这招,不然话,少爷听起书来是没完没,谁吃得消啊,今天那分赏银不要也罢。
“张彩说嗓子哑,你又说中暑,那怎办,岂不是要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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