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子,你看过这《金瓶梅》?”
“嗯,看过。”
“在哪里看到?”张萼真是无法置信,张原怎会知道《金瓶梅》,这是他前天才从大父枕边偷出来看啊。
张原道:“不要问那多,只问你,这赌局赢吗?”
张萼默不作声,使劲扇扇子。
张原道:“若有人言而无信,赌输却要反悔那怎办?”
张萼怒道:“张萼不是那卑鄙下贱人,答应事就没有食言反悔道理,只看你怎赢!”
“好。”张原道:“来说你方才念是什书——”
“你说,你说。”张萼屏住呼吸,不知怎回事,原本必胜信心竟在这刻动摇——
就听张原缓缓说出三个字:“金——瓶——梅。”
酷暑天气,还是上午就已经闷热难当,不远处投醪河岸高柳鸣蝉沸沸盈耳,蝉们有时会不约而同地静,静得让人耳朵颇感不适。
张萼满脸油汗,“哗啦哗啦”地摇扇,突然把扇子朝那书僮打扮美婢怀里丢:“给扇凉。”
那美婢双手执扇,卖力地为张萼扇风,虽然张萼喜怒无常,有时会发脾气打人,但西张富贵,即便是婢仆也是脸上有光,若输到东张为婢,那脸可丢光,而且要吃苦受累,东张婢女可是要洗衣做饭,看那个伊亭就知道,洗衣洗得手脱皮。
“嗯,燕客公子定不会输,不会输。”这美婢使劲这想。
张原倒是不怎出汗,心静自然凉嘛,他在考虑赢张萼什东西——
那个美婢听张原说不要她做赌注,顿觉轻松,却又有点怨尤,觉得自己被张原轻视,心道:“东张穷鬼,请都不来,哼。”
见张萼脸涨得通红,额角直冒汗,这美婢便捏方胭脂汗巾近前,媚声道:“公子爷,小婢给你擦擦汗,公子爷不用着急上火,介子少爷也是和你开玩笑,这赌约不算数——”
“啪”声脆响,张萼巴掌将那美婢扇倒在地,吼道:“张燕客何时说话不算话过,有人说是纨绔
张萼呼吸先是滞,然后骤然粗重,不说话,光在那喘气,又从美婢手里夺过折扇拼命扇,半晌,嘶哑着嗓子道:“你,你怎知道这书?这绝无可能啊,绝无可能!”
张原不疾不徐地道:“不仅知道这书名,还知道你方才念这段回目。”
“回目?”张萼脑袋已经有点发懵:“那你说说是什回目。”
张原念道:“李瓶儿私语翡翠轩,潘金莲醉闹葡萄架。”《金瓶梅》这回描写极其露骨,张原印象深刻。
簌簌翻书声,张萼翻到这页,其实张萼知道张原说回目没错,但还是不由自主要翻到这页看看,他真懵——
“喂,介子,说啊,你想要什?要不除这个美婢之外再加白银三十两,如何?”张萼催促道。
张原开口:“说对书名,既不要美婢也不要银子,只需三兄以后对言听计从,而且要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在面前你那些公子脾气丝也不要有,会呵斥你。”
“你!”张萼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气得呼呼喘气。
张原端坐不动,摸到折扇,轻轻摇起来。
张萼怒喘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行,依你,全依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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