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珍为人精明圆滑,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是极聪明人,对聪明人就要实话实说示之以诚,直言道:“区区二十两银子哪里值得秋菱之价,范某受少爷之惠多矣,这只是略表感激之心,少爷若不肯收,那范某真
伊亭便将她知道关于张大春勾结佃户以歉收为由少交田租事说,张原问:“母亲知道这事吗?”
伊亭道:“也知道些,但太太有倚重张大春家地方,不便翻脸,怕无人打理田庄。”
张原点点头,问:“伊亭,你怎会想到要对说这些,——才十五岁。”
伊亭道:“十五岁那也是家主,少爷会长大,最要紧原因呢,就是小婢方才在井边洗衣时,听张彩说要让他爹爹向太太提亲,把小婢嫁给他,小婢不愿,小婢不能与这种人起损害主家。”
张原起身道:“好,知道,你先回南楼去,自有计较,不会让你嫁给张彩。”
伊亭晾好衣服,没见太太使唤她,便走到西楼书房外,从门缝觑,见少爷穿件玉色直裰,刚刚洗浴毕,还披散着头发,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口里不停歇地背诵着什。
伊亭不识字,但看少爷那凝神专注样子,显然不是胡言乱语,定是在背诵诗书,心道:“少爷长进,识字明理,可以把张大春事向少爷说说,免得太太受张大春谗言让嫁给张彩,嫁谁也不嫁张彩,靠抠挖主家发昧心财,伊亭看不上。”
伊亭想等少爷背诵完再进去,可站在门外等好会儿,少爷嘴里滔滔不绝,什这年春、那年夏没完没,只有次似乎记岔去翻书,还没等她进去,又开始背诵。
伊亭等不住,轻轻叩下门框,叫声:“少爷——”
张原正在温习前两天范、詹两位清客读给他听《春秋榖梁传疏》,温故而知新,背诵同时也在加深经传义理理解,听到大丫头伊亭声音,转身面向门口,说道:“伊亭吗,有何事?”
伊亭走后,张原匆匆束头发,戴个凌云巾,到前厅见范珍。
范珍见张原,赶紧起身揖到地,说道:“介子少爷,范某特来拜谢,本想在酒楼宴请介子少爷,却怕府上奶奶责怪,哈哈。”
年届五十范珍如沐春风,面带春色,想必秋菱侍候得好。
立在范珍身边秋菱跪谢介子少爷相救之德,并说要入内院向太太磕头,张原便让兔亭带秋菱进去,张母吕氏起先茫然不知所以,待听秋菱说原委,甚喜,儿子这事处置得极好,不然话,她可不肯让秋菱留下服侍儿子,儿子才十五岁——
前厅范珍呈上二十两银子为谢,张原笑道:“范先生何必多礼,这也是举手之劳。”不肯收。
伊亭进到书房,向张原福福,开口道:“少爷,小婢有件事要禀知少爷,就是张彩家事。”
“哦。”张原眉毛挑,坐到椅子上,看着伊亭道:“你说。”
少爷举止神态真像个大人,伊亭忐忑心镇定些,说道:“就是鉴湖田庄佃户税租事,那张大春——”
武陵快步进来,说道:“少爷,范珍先生求见,还带着秋菱。”
张原道:“请范先生到前厅坐,马上就来。”待武陵去后,方对伊亭道:“你先大致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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