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怒气暗生,心道:“好你个刘宗周,你是不达目不罢休啊,你自以为是为好是吧,好心也会做坏事懂不懂,若只看后果,腐儒和*臣也差不许多——”
说刘宗周是腐儒显然是偏激,但这时张原实在有些气急,朗声道:“教谕大人又没考过学生,怎就认定学生底蕴不足,不会作八股时艺?”
孙教谕被张原这问,自然而然就侧头看刘宗周眼,刘宗周道:“张原,你不会八股制艺这话是说。”
张原道:“昨日不会不等于今日不会,今日不会不等于明日不会。”
孙教谕听得笑起来,对刘宗周道:“启东先生,你这学生傲气十足啊。”看来刘宗周是铁心要收张原为弟子,所以孙教谕才会对刘宗周说“你这学生”——
山阴县学署建在县城西北卧龙山下,东侧是学宫,西侧是儒学,学宫就是文庙,内有大成殿,是祭祀孔子之处,进门处有半月形泮池,新进学生员进入学宫祭拜孔子就要从泮池小桥上通过,所以入学也称入泮,隆庆以后,新补生员游泮,方巾襕衫,意气风发,插金花,乘白马,前有彩旗,后张黄盖,这样风光那可是莘莘学子梦寐以求。
张原在学宫棂星门外朝里面张望下,那学署门子便唤道:“是这边,往这边来。”
在学宫棂星门西侧就是儒学门,张原跟着那门子从儒学门进到个大院,再从仪门进去,又是个四合大院,正北是儒学正堂,也称明伦堂,是教谕给县学诸生讲学之所,东面为致道斋,西面为育英斋,那门子趋至致道斋门外,禀道:“教谕老爷,张原传至。”回头示意张原进去。
张原撩袍裾,步入致道斋,抬头却见刘宗周和个形容干瘪好似老山参般老儒并肩坐在那里,心念动:“今天是二十九,是单日,刘宗周应该在大善寺授徒讲课啊,怎来学署,还把叫来意欲何为?”
干瘪老儒想必就是孙教谕,张原作揖道:“学生张原见过教谕大人,见过启东先生。”
刘宗周也笑笑,说道:“如此说来,你已学会八股章法?”
张原道:“回启东先生话,学生本想再读两个月经义和古文,再来学作八股,但既然启东先生、孙教谕都说学生不会八股,那学生明日就开始自学制艺,以三个月为期,到时若作不出中规中矩八股文,学生甘愿放弃明年两试。”
很多人学辈子也作不好八股文,这个张原敢狂言三个月作出中规中矩八股,孙教谕不悦道:“张原,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八股文是那好作吗!”
刘宗周却是眉头皱,心里有点后悔不该这逼这个少年,物极必反,少年人
刘宗周点点头,那孙教谕咳嗽声,开口道:“张原,你可是打算明年参加县试和府试?”
张原隐隐感到不妙,答道:“学生是有这个打算,所以近来勤学苦读,不敢懈怠。”
孙教谕问:“你可曾入过社学?”
张原回答:“未曾入社学,学生全靠自学。”
果然不出张原所料,这孙教谕说道:“既未入社学,八股文也不会作,明年考不得,你年龄尚幼,莫要拔苗助长,还是过三年再考吧,那时底蕴也深沉些,可望县、府、道三试连捷,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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