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真想说“又没答应你练就要练”,不过似乎不能这和少爷理论,穆真真挨挨延延,动不开手脚。
张原道:“快练吧,园子里又没别人。”说这话时张原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在引诱小姑娘。
穆真真道:“婢子小盘龙棍没带来。”这是想推托。
“小盘龙棍?”张原问:“就是上回打喇唬得那种双截棍吗,叫小盘龙棍?”
穆真真点头道:“是。
般民众除缴纳赋税外,大约每三年会轮到次徭役,诸如解粮入京、兴修水利以及本县些杂役等等,也可折银代役,但堕民不同,县上随时可传唤堕民听差服役,遇到那恶劣县吏会连饭钱都不给,堕民还要自己带着食物去听差——
张原道:“那你就在这里过节,也热闹。”
穆真真“嗯”声,有些欢喜样子。
后园也没别人,篱笆墙下那溜茉莉前两个月开得热烈,现在都凋零,靠院门那两株丈多高桂树开出细小黄白小花,芬芳袭人。
张原用笔洗在个石槽里舀水,慢慢洗着毛笔,他蹲着,穆真真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太高高在上,就也蹲下来,张原侧头冲她笑,她脸顿时就红,这让张原想起西张那个被他看眼就面红耳赤美婢。
到中秋节这天,张母吕氏安排翠姑、伊亭几个上街购置月饼、西瓜、素肴、果品、毛豆……喜气洋洋、忙忙碌碌准备过节。
张原除读书练字外也无所事事,八月秋色净美,午后时光悠长,张原独自在书房里练大字,这颜真卿麻姑碑前前后后临摹百余遍,现在写出来形似是有,悬腕挥毫,笔力也练出来,但要神似还得继续苦练,王献之练字用掉十八缸水、怀素练废毛笔堆成小山,他张介子若年半载就成书法家那也太藐视古人——
他练小半个时辰大字,还待再写几行小楷,忽然提笔侧耳静听,整个宅院悄然无声,好像就剩他个人。
张原搁下笔,走到廊檐下,叫两声“兔亭”,没人答应,往日不需要叫第二声,那扎着兔耳朵丫髻小丫头就会飞快地从某处蹦出来,看来是跟着翠姑、伊亭她们上街去,正待回房自己拿笔去清洗,却听得脚步声轻快而来,穆真真两手捧着大盆玉簪花进来——
“少爷,有什吩咐?”
“真真,你练路武艺给看看可好?”张原认真地问。
穆真真连连摇头,红着脸不肯练。
张原是真想见识下,说道:“那先练套给你看看,抛砖引玉。”搁下笔洗,起身练遍简化版太极拳。
穆真真也直起身来,待张原练完,说道:“少爷这拳打不人。”
张原笑道:“哪里打得人,只有让人打——这只作舒舒筋骨用,读书写字累就练这遍,好,该你练。”
穆真真将那盆玉簪花放在天井边,直起身来问。
张原道:“没什事。”进房拿笔洗和毛笔出来往后院走去。
穆真真跟在张原后面,说道:“少爷洗笔吗,让小婢来吧。”
张原道:“自己洗,也顺便到园子里透透气——真真,你今日怎来,不在家里与你爹爹起过节?”
穆真真道:“爹爹让县上叫去听差,说是去萧山,今日是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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