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必强看到张萼,心知围骂姚宅定是张萼领头,便与学署门子起过去见礼,张萼见他二人,喜道:“侯县令让你们来,叫姚复去儒学?”
刘必强道:“是,可这样子——”朝姚宅门前指,“怎能叫得开门?”
“随来。”
张萼跳下石墩,让家奴开道,又喝命众人闭嘴,官差来——
就这样,刘必强到姚宅大门前,
孙教谕道:“还有位是姚复甥婿杨尚源,姚复也还未到。”
杨尚源现在也算山阴名人,臭名远扬,徐知府微微笑,说道:“赶紧让人去催下,这多人难道干等他们两个。”
侯之翰命班头刘必强和学署门子道去催姚复速来儒学,刘必强与学署门子哪敢怠慢,路跑着去,从县儒学宫到府河畔姚宅有三里多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得府河畔,却见聚半条街人,叫喊声此起彼伏:
“姚讼棍,滚出来!”
“姚黑心,鼠辈,出来受死!”
在场诸生齐注目学署仪门,但听外院嘈杂声时俱静,片刻后,三位官绅大摇大摆地进来,居中是绍兴知府徐时进,左首身躯肥大、容貌慈和是张汝霖,右边方脸清瘦中年儒士是刘宗周。
侯之翰、王思任、孙教谕等人早已迎出明伦堂,作揖寒暄,迎入大堂,侯之翰请府尊大人居中上座,徐时进摆手笑道:“今日是启东兄和孙教谕考评肃翁族孙制艺,在下只是旁观,哈哈,旁观。”只在堂上侧座坐,张汝霖、王思任等人也都入座。
徐知府看着济济堂山阴诸生,问:“肃翁族孙张介子是哪位?”
张原上前施礼道:“张原拜见府尊大人。”
徐知府满面笑容道:“果然年少英俊、华采内蕴,本府听闻你有过耳成诵本事,能蒙目与人对弈,难得,难得。”
“再不出来吾等就冲杀进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
差役班头刘必强既吃惊又纳闷,这是怎回事,姚复犯众怒,可这些叫喊人怎有点像是在唱戏?
没错,这些叫得最凶正是西张“可餐班”少年声伎,平时吊得把好嗓子,这时派上用场,尤其是常演净角马小卿,叫得声震屋瓦、高亢入云,而姚宅则大门紧闭,大门上都是臭蛋和稀泥——
山阴第纨绔张萼张燕客站在临河座青石墩上,大冷天还摇着折扇,意气风发,顾而乐之,张萼也没料到会有这样声势,先前他只带可餐班几个大嗓门声伎、还有家奴二十余人前来骂姚复,不料开骂,人就越聚越多,纷纷参与骂姚复,有些人越骂越怒,就要砸门进去,还是张萼命人止住——
张原恭恭敬敬道:“多谢府尊大人夸奖,传言难免夸大,小子只是心静肯学而已。”
王思任微笑看着张原,心想:“此子不卑不亢,见到大人物也丝毫不露怯相,会有大前程。”回头看眼立在他身后女儿婴姿,王婴姿瞪大眼睛笑笑地望着堂下张原,没注意到爹爹看她。
那徐知府示意张原退在边,问孙教谕:“诸生都到齐吗?”
孙教谕赶紧离座道:“启禀府尊,本县去年岁考、二等五十四位诸生到五十人,其中两人是卧病是居丧——”
“那还有位呢,何故未至?”徐知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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