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姚复已在儒学大门前下轿,叫道:“尚源,尚源,速来。”
杨尚源怒视张萼,张萼道:“府尊、县尊都在里面,你去告凭空污你清白呀,快去。”
杨尚源气急败坏地在儒学大门前下轿,姚复在等着他,也无暇注意他脸色,说道:“方才赶得急,路颠簸,方巾想必掉到半路上,你头巾先借用。”伸手过来就摘下杨尚源方巾,自顾戴上,转身便进儒学大门,头也不回道:“你让仆人赶紧沿路回去找——”
杨尚源摸着脑袋,方巾没有,怎好见官长,无可奈何,只有命奴仆赶紧沿来路去找,却见西张个健仆捏着顶方巾过来,说道:
张萼扇子收,朝西指,好似指挥着千军万马,叫道:“大伙都去县学署,看看姚黑心今日全都透顶、恶贯满盈。”坐上腰舆,两个健仆抬起张萼,大步飞奔,在光相桥头追上杨尚源那乘藤轿。
张萼心里琢磨道:“姚黑心还有甥婿杨尚源死心塌地追随,总要让这两人也反目成仇才好。”便命健仆靠近杨尚源藤轿,扳住轿沿道:“杨兄稍等,有话说。”
杨尚源见张萼言语客气,便问:“张兄有何事?”
张萼道:“杨兄今日是铁定要助那姚黑心?”
杨尚源冷笑声,不答,这还用回答吗?
门上都是污秽,没法用手敲门,就用脚踢,“咣咣咣”,大声喊道:“姚秀才——姚秀才——小人刘必强,奉侯县尊、孙教谕之命,请姚秀才速去县学署,徐府尊也在儒学大堂上等着,姚秀才莫要迟延——”
……
此时姚复如热锅上蚂蚁,命十来个健壮家仆各执棍棒守在前院,生怕外面那些叫骂民众冲进来打砸伤人。
杨尚源也在这里,哭丧着个脸埋怨道:“阿舅应该早早就去县儒学,这些人再怎也不敢骂到学署去。”
姚复怒道:“现在说这些有何用,还能出去吗!”
张萼耐着性子道:“杨兄难道就没听说姚黑心那些伤天害理传言?”
杨尚源撇嘴道:“谣言止于智者,概不信。”
张萼勃然大怒,拍着腰舆叫道:“你妻潘氏与姚复乱伦通*,你也不信!”
杨尚源脸红又白,怒道:“你血口喷人,要状告你。”双手抓着轿沿,身子在发抖。
张萼却又笑起来,摇着头道:“杨兄实在是太可悲,都不忍心和你说那些,你自己慢慢想吧,你还谣言止于智者,王八蛋智者。”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差役班头刘必强声音,姚复松口气,走近大门高声道:“刘班头,先把门前那些人都赶走,不然如何去得学署。”
刘必强应道:“你开门吧,没人会伤你,赶快赶快,县尊、府尊都在等你。”
姚复便整整衣巾,对甥婿杨尚源道:“走吧,今日背水战。”
姚宅大门打开,两顶藤轿抬出来,姚复在前,杨尚源在后,五、六个家奴护在藤轿两旁,这藤轿刚露头,门前就响起片喊打声,刘必强生怕姚复又缩回去,忙向众人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是府尊和县尊两位大人要召见姚秀才,大伙莫让在下为难。”朝轿夫挥手:“快走。”
两乘藤轿抬着姚复、杨尚源二人飞般往卧龙山下山阴学署而去,刘必强和那学署门子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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