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般声音又响起来:
“宜子夏于伦之能克尽者,而必谓之学与欤——”
“今夫以生质为足恃,而不知学之功——”
“以庸行为无奇,而不知学之要者,皆未足以言学也。”
“……”
小景徽嘬起小嘴“哦”声,声音压得极轻极细:“小姑姑,你听明白张公子哥哥八股文没有呀?”
见小侄女这样子,商澹然又想笑,轻声道:“这是张公子要以这篇八股责骂那个姚秀才。”
小景徽喜道:“骂得好,姚黑心做很多坏事对不对,张公子哥哥当众骂他,好哦好哦。”
这时,儒学大门中又传出,bao雷般隆隆声音:
“盖不学无以明伦,伦而有不尽焉,亦不足以为学矣。”这是承题。
听到,也以更宏大声音重复:“虽曰未学——贤者论学,必归之尽伦者焉。”
真正声震屋瓦、势若崩雷,儒学大门至光相桥民众都听得清二楚。
明媚阳光下,光相桥畔马车边商景兰、商景徽姐妹自然也听到,商景徽吃惊道:“啊呀,怎,那些人喊什?”
商周德笑道:“小徽莫惊,这是张公子开始作八股,让人传扬出来,好让儒学宫内外人都听到。”
商景徽瞪大亮晶晶美眸欢喜道:“小徽明白,张公子哥哥这是让人传扬给小徽听呢,张公子哥哥答应过小徽——”
商景徽咋舌道:“哇,张公子哥哥骂得好快,骂这多。”
商澹然忍不住,掩起帘帷,笑个不停。
两个嫂子看着这个美丽小姑子笑得花枝乱颤般,二人对视眼,都是点点头,长嫂傅氏心道:“看来澹然对这个张公子是很有意思,这张公子虽是出自东张,但年少才俊,拜在王思任门下,今日八股赌局看来是必胜,明年取中秀才应是不难,这岂是西张纨绔张萼能比,最要紧是澹然自己中意,夫君就是这吩咐——只是澹然比张原大岁,而且未缠足,也不知张原及其父母忌讳否?”
……
张原这篇“虽曰未学”四书题八股比较长,将题意发挥得淋漓尽致,足有六百字,四书题下限是三百字,其上不
小景徽忙问:“姑姑,姑姑,张公子哥哥又怎骂姚黑心?”
商澹然道:“你上车来吧,姑姑和你说。”
小景徽连连摇头道:“不上车,外面好玩。”说着还在松软落叶上跳两下,又问:“姑姑快说呀。”
商澹然便解释道:“这是张公子以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些人伦来讥讽姚秀才,因为姚秀才就是丧失人伦。”
车厢内傅氏和祁氏也都是断文识字大家闺秀,听商澹然这解释,都是点头微笑。
商景兰小嘴撇道:“传扬给你听,那你听明白没有呢?”
商景徽道:“小,没听明白,可是叔父肯定听明白,叔父是不是?”
商周德却道:“叔父也不是听得很明白,你问你小姑姑去,澹然肯定听明白。”
商景徽便跑到公孙树下母亲和叔母、小姑姑乘坐那辆马车边,踩着松软落叶,踮着足尖、小手攀着车窗唤道:“姑姑,姑姑——”
车窗帘帷很快拉开,细柳格木窗也撑起,露出商澹然含羞俏脸,含嗔道:“叫这大声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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