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道:“刘差人,踢他脚不要紧吧。”没等刘必强开口,脚就踹在姚复屁股上,姚复屁股刚挨二十杖,肿痛难忍,又挨这脚,其苦可知,嘴巴又被勒着,喊痛都喊不畅——
这下子好,很多人都要来打姚复,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与姚复无仇,凑热闹也要打,刘必强额头冒汗,这势头要不立即制止住,姚复会被生生打死在这里,那他罪责不小,慌忙拦住道:“诸位,不能打,不能再打,县尊还没审他——”又对张萼道:“三公子,这姚复若被打死在这里,怕是要连累很多无辜人,三公子帮忙制止下。”
张萼也觉得就这打死姚复不好玩,总要把姚复丑事恶行件件细审出来问罪才好,便让能柱等人帮着刘必强制止那些义愤填膺或者是凑热闹民众,乱糟糟好会儿才平息下来——
刘必强与两个差役拖着姚复正要离开,鲁云谷兄弟二人挤过来,鲁云谷堂弟名叫鲁云鹏,叫道:“别人不能打,定要打下。”拦住不放。
刘必强知道鲁云鹏是苦主,忙道:“打他其实没意思,也就痛痛,不如唾他口羞辱他。”
姚复恶行累累,罪证确凿,大宗师王编只审问柳秀才被殴致残和鲁云谷叔母被逼致死两案,就拍案而起,喝道:“把姚复襕衫也给剥。”
学政官署差役便上前来剥作姚复襕衫,其实这只是个形式,革除功名最终是要提学官行文绍兴府和山阴县学署,但此时摘方巾、剥襕衫这种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羞辱性惩罚,却让在场诸生个个心下惕然,提学官权威实在让他们敬畏啊。
那姚复此时已是方寸大乱,他愚蠢可笑地双臂互抱不让差役剥他襕衫,似乎襕衫是他盔甲能保护他不受伤害,拉拉扯扯之际,襕衫撕破,露出底袄,发髻也乱,披头散发——
王提学连连摇头:“斯文丧尽,斯文丧尽!”对山阴县令侯之翰道:“姚复已然不在诸生之列,不具备生员特权,后面案件还是由侯大人接审吧,回县衙再审,嘿嘿,这明伦堂审案,只怕是本朝第宗吧。”
侯之翰便命班头刘必强带人将姚复押回县衙牢狱关押,待他回衙再提审,姚复被拖出去时还大喊大叫:“徐府尊,徐府尊,还望念在与家兄同年情分上,救救学生——”
围观人群便纷纷喊道:“对,对,唾他。”
鲁云鹏便上前来唾姚复,趁
府尊大人很是尴尬,担心姚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他受贿之事,喝道:“让他闭嘴。”
班头刘必强便撕下姚复襕衫条片,将姚复嘴巴勒住,与两名差役起将姚复拖拽着出去,在大门口正遇兴高采烈回来张萼,张萼见,惊喜道:“不会吧,这就要开刀问斩?”
刘必强心道:“这纨绔,又胡说。”道:“县尊命等将姚复押回县牢关押,稍后再审。”
张萼看姚复方巾襕衫都没,嘴里还勒着布条,副倒霉透顶样子,张萼大乐,叫道:“诸位,诸位,都来看呐,姚讼棍也有今日啊。”
人群潮水般涌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刘必强看不妙,这走不出去,忙道:“诸位乡亲,诸位乡亲,这姚复已被提学大人革去生员功名,这是要押回县衙审讯,诸位乡亲不要拦路,莫耽误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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