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闲谈,都是商周德问,张原回答,商周德先问昨日明伦堂上事,张原细细说,儒学大堂上斗八股可说是波三折,姚复费尽心机、百般刁难,却最终败涂地,商周德等人都是听得又惊又笑,堂堂生员,无耻到如此地步实在是罕有——
斗八股之事现已尘埃落定,姚复已无咸鱼翻身可能,张原是声名大振,连大宗师都对他奖掖有加,只是今年不是道试之年,不然话,大宗师可以立即拔补张原为生员,现在只有等到后年,张原今年才十五岁,后年十七岁补县学生员那也依然称得上是年少得志——
商周德问:“听闻张公子前些日子得眼疾,现在大好吧?”这个必须关心,若日后眼疾复发导致失明,那可就苦他小妹商澹然。
这等于是婚前体检,张原小心翼翼回答:“晚辈眼疾是四月初突发,主要是肝火旺,性情急躁,又过于喜欢吃甜食,经名医鲁云谷先生细心医治,七月中旬就已基本痊愈,鲁医生只叮嘱以后要修心养眼,勿用目力太过——”
商周德道:“那张公子读书太勤也是不妥。”
五间九架大宅,南面临街,北面临水,重堂邃宇,瓦兽屋脊,赫赫威凛,梁栋、檐角均用朱碧绘饰,外墙高照,内宇宏深,在大宅两翼,还有廊、庑、库、厨、从屋、从房,层层叠叠,组成个庞大建筑群,会稽商氏,官宦世家,不亚于山阴西张状元第。
马车在商氏大宅墙门外停下,张原刚下车,就看到六扇木骨墙门全开,群人迎出来,最前面却是六岁小景徽,她小小人拖着婢女芳华奋力往前冲,婢女芳华本是想拉住她不让她乱跑,这时反而被她拽得跌跌撞撞——
“张公子哥哥,听到马车声音,就知道张公子哥哥到。”
小景徽挣开婢女芳华手,跑到张原面前,忽然想起什,两只小手交叠在小腹处,身子微扭,膝盖微屈,莹光晶亮眸子往下看着自己足尖,很规范地给张原福福,娇脆声音不轻不重地道:“张公子哥哥安好。”
六岁小景徽穿着厚暖锦葛貂裘,稍微显得有些臃肿,但那模样更可爱。
张原道:“所以晚辈现在以听书为主、看书为辅。”
商周德笑将起来:“是,张公子是过耳成诵,甚好,甚好。”
商周德原有些顾虑打消,又问些张原家里事,关于张原之父张瑞阳事、关于张原姐夫陆韬事,同时细察张原神态,张原不骄不躁,没有丝不耐烦神色,总是清晰明地答话。
商周德甚喜,心道:“小妹澹然去觞涛园相亲,没看中西张张萼,却看中东张这个张原,果然是独具慧眼,这是段好姻缘,而
张原赶紧还礼:“景徽小姐好。”直起身来看着迎出来商周德等人,心里温暖,虽是第次来,却仿佛回家般亲切,感觉真好,嗯,这商氏女婿他做定。
商周德与两个同宗兄弟将张原迎进墙门,五间九架大宅共有五进,第进是门厅,两边有耳房,再过个庭院才是正厅,厅堂上悬有对联:
“诵读诗书,由是方乐尧舜之道;
耕田凿井,守此而为羲皇上民。”
正厅两排各九张黄花梨木官帽椅,主多客少,张原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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