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笑问：“那
该收多少银钱？”
清墨山人道：“要
钱八分银子。”心里有点忐忑，该不会要得太多
吧，平时也就七、八分银子——
张原二话不说，图个喜庆，何必争这钱、二钱银子，让武陵给清墨山人二钱银子，清墨山人大喜，送张原主仆出门时又道：“公子命造，纳妾早于娶妻。”似乎担心张原成亲太晚会耐不住，少年人血气旺嘛，故而善意提醒。
张原笑道：“大明律不是规定不许四十岁前纳妾吗？”
清墨山人笑道：“那都是什老黄历，看看现在
世道，家奴之子都能冒籍科举、商贾人家可以两地娶妻，大明律哪里管得过来，而且四十岁无子嗣方许纳妾是指没有功名平民百姓，张公子很快就能补生员、中举人，哪会有什限制——”
张原，语速极缓。
算命先生都这样，说话说半句，等你自己兜底。
张原心道：“澹然小姐三岁丧父、五岁丧母，纵然生在富贵之家，幼失怙恃也实在悲苦，但
难道不能让她以后日子幸福美满吗。”说道：“请山人说说这二人八字能不能成夫妻吧。”
清墨山人心道：“别来算命就喜欢问来问去，这少年倒是口风极严。”说道：“合庚帖也正是要看双方禄命，五行中和，不偏不倚，总能丰衣足食，寿命绵长，若夫妻双方八字配合得好，则好上加好，更上层楼，好比男方禄命本只有秀才功名，娶个旺夫娘子，那就能中到举人，这叫相辅相生，哈哈。”
张原也笑，觉得这个清墨山人说话有点意思，便道：“那就请山人为这戊戌男命细细推推。”
张原问：“山人认得？”
清墨山人“呃”声，说漏嘴，算命是最爱打听事，张原家离这府学宫不远，前几日又在学署闹出那大事，他怎会不认识，装作不认识是为方便算命——
清墨山人笑道：“山人是此时才算出公子姓张，乃是鼎鼎大名东张公子，哈哈，久仰，久仰。”
这个算命先生还颇有谐趣，不算恶俗。
张原袖那合好庚帖，别过清墨山人，回家报知母亲，张母吕氏甚
清墨山人抖擞精神，说大通，把这戊戌命造说得封侯拜相、金玉满堂、妻妾成群、寿享遐年，命好得不得——
张原心道：“三十年后鼎革大劫难，影响很多人命运，这些算命术士哪里能算出来呢。”任这清墨山人口若悬河地说，他只含笑倾听，言不发。
清墨山人足足说两刻时，见这少年神情恬淡、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把他命说得这好而喜形于色，心知遇上个不喜奉承，便道：“已细细推算过，这女郎命造虽比这男子大岁，但二人八字并无明显相克相害之处，但山人有言，逢寅、卯年，不宜婚娶，其余概无妨。”
张原心道：“今年是壬子年，寅、卯年就是后年和大后年，嗯，切顺利话，后年要参加道试、大后年是乡试，然后便是会试，这之前确没空娶妻，清墨山人真为算得好，优生优育。”笑道：“清墨先生果然算得妙，那就请写在这红纸上吧。”
清墨山人提笔写上，用帖子封好，说道：“公子好命，这算命银钱也相应要多些，要与这样好命匹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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