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
听就瞪起眼睛，说道：“龙山放灯那日
带
十几个奴仆赶过去，要追上姓董
小子狠揍顿，看他还敢不敢藐视山阴张氏，不料他已乘船逃。”
张岱责备道：“三弟太过鲁莽，你若把董祖常打成重伤，那大父还不得向董玄宰赔礼道歉，介子只踢脚，董玄宰还埋怨呢。”
张萼撇嘴道：“既然踢脚也埋怨，那干脆就打个半死。”
张原笑道：“三兄当日也是为仗义嘛，弟县试后请三兄喝酒。”
张萼这才展颜道：“那祝你得个县案首。”县试第名就叫县案首。
县试临近，张原纵然四书倒背如流也不敢怠慢，这是他科举之路第站，必须要通过，不然这半年多努力就白费，也许在别人看来再等三年似乎也无所谓，恰是种磨砺，刘宗周就希望张原二十岁再参加科举，但他张原等不起啊，现在是万历四十年，时光如箭呐。
王思任命张原县试前这段时间暂不要作古文，每日作两篇四书小题八股，县试都是从四书中出题，不会出现五经题，虽然出题范围窄些，但因为是小题，题义不完整，所以还是存在不少变数，当然，只要运气不是差到极点，四书小题是难不住张原——
正月二十八，张原先日就约好西张大兄张岱陪他去山阴学署报名，二十八这日上午辰时他带着武陵先到状元第大门前白皮松下等着，张岱很快就出来，却道：“介子，大父唤你去有话吩咐。”
张原不知族叔祖唤他何事，便跟随张岱去北院见张汝霖，张汝霖坐在书房圈椅上，笑呵呵看着他山阴张氏最杰出两个后辈进来，说道：“张原，今日去报名县试吗，嗯，有事要告诉你，松江董玄宰为元宵龙山灯会事特意写信来向致歉，说已痛责其犬子，请原谅其子粗鲁无状，呵呵，还有封信是写给商周德先生，想必也是致歉，并寄到这里，你把这封信拿去交给商周德先生。”
张原接过信，收在怀里，却听族叔祖张汝霖又道：“董公信末还提句，说其子董祖常左胁下乌青大块，正延医用药云云——这显然还是有怨言呐。”
张原忙道：“三兄还是祝名落孙山吧，三兄说话反着来。”
张萼哈哈大笑，将鸟笼递给小厮福儿，说道：“介子，让看看老董画些什
。”伸手接过张原递上画卷，展开来看——
张原、张岱也起来看，张岱道：“这是仿宋人米芾云山图，墨染云气，吞吐变灭，很有
张原道：“族孙手无缚鸡之力，也就轻轻碰那董公子下，何至于就要延医用药，这也太夸大其词。”
张汝霖笑道：“董公护犊是出名，不过他也就小小埋怨下，打也就打，谁让他那儿子狂悖无状，罢，那日之事就算揭过去，你安心备考吧。”
张原正待施礼退下，张汝霖又道：“这里有幅董玄宰仿米元章云山图，是昨日随信赠与，就给你吧，算是董玄宰代子向你致歉。”
张原躬身道：“多谢叔祖。”接画卷与张岱起出北院，正遇张萼举着个精致鸟笼边逗鸟边过来，问：“介子，大父赏你什好东西？”
张原道：“董玄宰幅画，送给叔祖，叔祖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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