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就出门,先到西张状元第,要叫上大兄张岱,张岱是他廪保,也必须到场,张岱打着哈欠出来道:“介子,你可欠着份保钱呐。”
廪生给人作保,当然要收取定钱物,般要两到三钱银子,个县廪生也就是那几十个,而参加县试儒童有时多达几千,所以往往个廪生要担保几十上百个儒童,这可就是大笔收入,虽说三年只有次,可也够滋润,当然,必须要给学署教谕送点银子,不然明年就让你考四等降级——
张岱当然不耐烦去赚那廪保钱,他只担保张原个。
张原笑道:“那大兄说小弟该怎付你这保钱?”
张岱道:“好好考,后年们兄弟起去杭州参加乡试,你请喝花酒。”
早,东大池畔桃树都开花吧,们起去看看?”
张原、商澹然、商景徽在几个婢女陪伴下出后园来到东大池畔,见西岸这边桃树果然艳艳灼灼,映得河水都红。
张原问景兰、景徽姐妹何时去京城,商澹然道:“应该就是下月,等大兄派人来接呢。”
小景徽看看小姑姑,又看看张原,说道:“突然又不想去京城。”
商澹然伸根白嫩如葱管手指,在侄女齐眉刘海上拂,问:“为什呀,不是整日说着很想坐车、坐船去京城吗?”
张原“呃”声,这个大兄可是风月场老手,《陶庵梦忆》里记载不少流连青楼故事,王月生、顾眉、董白、李十娘、杨能这些秦淮名妓都与大兄很有交情,美人缘极好——
张原点头道:“那好,就这说定。”
张岱哈哈大笑道:“商氏女郎可要骂。”
兄弟二人说说笑笑到学署后面考棚龙门外,山阴是江南富庶大县,专门建有考棚,而些贫穷小县进行县试时般就安排在县衙大堂或者学署内,山阴县考生太多,县衙大堂根本就坐不下,早在嘉靖十二年时就在学宫后建有可容两千人同时考试大考棚——
考棚大门叫龙门,龙门外有个八尺高台,山阴县令侯之翰高坐在台上,台下胥吏分立,本县三十名廪生也基本到齐,每个廪生后面都跟着几十号儒童,胥吏捧着名册,个廪生名下批儒童,这样点名相认才不会杂乱,叫到个儒童名字,由那廪生认看,相认无误,应声:“某某人保。”这样资格算是
小景徽道:“和姐姐去京城,把姑姑和张公子哥哥留在这边岂不是孤单?”
张原和商澹然对视眼,目蕴笑意,随即两个人都很严肃地点头道:“小徽说得是。”
不料小景徽晶亮眸子眨几眨,说道:“不过还是要去京城,离你们远远,那样你们就都会想,对不对?”
……
二月初八,山阴县试开考,张原卯时初就起床,沐浴更衣,身清爽赴考,武陵提着个长耳竹篮跟着,长耳竹篮里有笔、墨、纸、砚、瓷瓶水和几块酥蜜饼,县试只考天,作两篇八股,卯时入场后,考棚大门就封闭不许进出,要到午后未时末才会开次门让考完儒童出场,这叫放头牌,然后又要把门关上,薄暮时放二牌,天黑时就要强行收卷赶人出场,所以说即便张原早早作完两篇八股,也要等到未时末才能出来,必须带点食物充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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