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笑道:“三弟干这个不错,省得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尽想到鱼水之欢。”
兄弟三人大笑,又闲话会儿,看看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张原便与两位族兄道晚安,独自走过石拱桥,去敲后园小门,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意境浑似,多些头发而已——
开门却是穆真真,这堕民少女穿上新缝制裙裳,虽是堕民女子衣式,颜色非青即黑,但狭领束腰、简洁利落,尤其是穿在腰细腿长穆真真身上,在张原不带轻蔑眼光看来,黑裙白肤,真是美极,更何况又是在月下,开门那刹那,张原都愣下——
穆真真轻笑道:
张原笑道:“这个补偿不——”
张萼道:“那去劝祁虎子不要娶商周祚之女,反正他还小,哪里懂什男女情事。”
张原忙道:“这个使不得,还是想办法补偿你吧。”
张萼问:“补偿什,《金瓶梅》百卷?”
张原笑道:“三兄只要留心书肆,百卷本《金瓶梅》很快就能找到。”
月色极好,张原与张岱、张萼兄弟三人立在石拱桥上看桥下投醪河水,河水清浅,细波粼粼,映着月光仿佛有无数条小银鱼在游动,让人很想网撒下去——
张萼也受到美好月色感染,深深地叹口气,说道:“好月亮,真让人情兴勃然,尽想到鱼水之欢——”手拍桥栏,用他那鸭公嗓子唱道:“小生到得卧房内,和姐姐解带脱衣,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
张岱、张原都是大笑,张岱道:“如此良宵朗月,三弟却尽想床笫间事,眼界要放宽些呀。”
张萼道:“大兄和介子弟都已订婚,只有孑然身,唉,知者谓心忧,不知者谓何求,这还不苦闷吗!”
张岱笑道:“别在这里装穷酸,你若还苦闷话那天下人都愁死,别以为不知道,三叔母不是准备为你与祁氏女郎定亲吗,就是祁虎子堂姐、祁奕远胞妹?”
张萼问:“既不是《金瓶梅》,那你要送什?”
张原道:“三兄那望远镜虽说是泰西国舶来之物,但大明国能工巧匠稍加研究也并非不能制作,杭州、苏州都有能制作眼镜工匠,原先也是向泰西国学来,三兄去找几个善制眼镜工匠,由来教授他们制作望远镜原理,假以时日必能制作出望得更远、看得更清楚望远镜。”
张萼喜道:“还有望得更远望远镜吗?”
张原道:“当然。”通过那夜在龙山之巅观察,张原估摸出张萼这具望远镜大约有十到十二倍变焦能力,如果精心改进下,达到十四到十八倍应该不是很难,只要方法对路,制作出大明朝望远镜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张萼道:“那好,过几日便去杭州,待你从松江回来,也应该把眼镜匠人请到。”
张萼摸摸下巴,笑道:“大兄都知道,这不是觉得愧对介子吗,才没好意思说。”
张岱奇怪:“这和介子何关?”
张萼道:“祁虎子要娶商周祚女儿,介子要娶商周祚妹妹,你说这不乱辈分吗!”
张岱大笑,连声道:“三弟果然苦闷,凭空矮辈,哈哈哈。”
张萼用肩膀顶下张原:“介子,你自己说,该怎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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