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光影里
穆真真又“嗯”
声，表示她在听。
张原续道：“这日又有个秀才犯学规，教官急命人传这秀才来明伦堂，怒气冲冲等着，板子都准备好，等这秀才来就责打，那秀才匆匆赶来，到堂上就施礼说学生刚才偶得笔意外之财，约值千两银子，正在处置这笔银子，所以来迟，请先生见谅——”
“——那教官听还有这样事，便忘要打板子，问这秀才银子从何得来？秀才说自家后园挖出来，教官又问这
笔意外之财该怎处置？秀才说学生向贫寒，当用其中九百两银子买田、买宅第、治器具、买童妾，剩下百两银子半用来发愤苦读，另半馈赠先生，以酬谢先生平日教育之恩——教官大喜，客气说怎当得起这样厚赠，便命学署斋夫治酒菜款待这秀才，谈笑款洽，完全不像平时那副严厉样子，喝酒半酣，教官想起事，问秀才匆匆赶来学署有没有把银子藏好，可不要被人偷去，这秀才说学生刚布置好银子用度，拙荆推学生把，醒，银子没——”
穆真真捂着嘴“吃吃”地笑，却问：“少爷，那教官有没有发火痛打秀才顿？”
张原笑道：“教官也是斯文人，都好酒好菜好言好语这款待，下子也不好翻脸，至于以后怎样那就不知道，听故事不许刨根问底，不然就没余味。”
偷，就来告诉他，果然，来年茄子熟时，又被偷，典史便派几个差役到城里卖茄子摊铺去查，果然查到有家卖茄子里面有竹针，叫老翁来对质，发现这卖茄子就是老翁邻居——少爷，婢子说完，说得不好。”
张原赞道：“真真说得很好，这是个聪明典史——小武，你也说个吧。”侧头看，却发现武陵已经歪在褥子上睡着，轻笑声，起身给他扯上被衾盖上。
穆真真脸儿红红道：“少爷也要歇息吗？”
张原道：“还早，睡不着，
也说个故事给你听吧，不知怎回事，在这夜航船上很想说故事、听故事。”大兄张岱后来编有部百科全书般集子，就叫《夜航船》，举凡天文地理、鸟兽虫鱼、人物故事、典章制度无所不包，夜间航船可为谈资。
穆真真喜道：“好，婢子最爱听故事。”
穆真真含笑应道：“是，少爷。”
张原这时也打个哈欠，说道：“也困，歇息吧。”
这舱室正好三个铺位，武陵方才倒头睡在外侧铺位，张原问：“真真，你睡哪边？”
穆真真声音有些微颤：“婢子睡边上吧，少
张原喝口茶，开口待要说故事，却见座船轻轻摇晃，壁上铁皮纸也震震，听得船工叫道：“张公子，小心烛火，这段水流较湍急。”
张原应道：“知道。”便去吹熄灯，对穆真真道：“黑灯瞎火也能说故事。”
昏暗里穆真真低低地“嗯”声。
张原又将篷窗打开些，外面有星光，半轮缺月也升上来，淡淡光照进舱室，让人感觉舱室内好像很洁净似，跪坐在垫褥上穆真真也是清清爽爽。
张原道：“说个秀才故事，话说某地学署教官很严厉，县学诸生小有过犯就要打板子，那时教官权威重，不像现今教官这般管不得秀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