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总是不大方便，商周德微笑道：“明天吧，明天让张公子到这边来，你们两姐妹读书给他听，张公子可是过耳不忘
，你们可以考考他。”
从会稽到钱清水路
百零五里，从钱清到萧山西陵六十里，这条水路夜航船甚多，暮色沉沉时，商氏这两艘白篷船也重新起航
，过钱清堰，往西兴运河起点西陵驶去，路上航船络绎不绝。
白日天气晴好，天黑星星就出来，星光夜色下白篷船就像是白色大鱼掠水而行，似乎比日间还行得快。
张原开篷窗看会儿夜景，觉得风吹着有些冷，便合上篷窗，回看舱壁上悬着铁皮灯光焰轻摇，武陵靠坐在边直打哈欠，穆真真精神很好，小腰笔直坐在那，见张原看过来，忙问：“少爷有什
吩咐？”
张原笑道：“夜航船是要说故事，不然多闷呐，真真说个故事给
听。”
船工夫妇前后坐着用脚踏桨，那做丈夫手里还有支划楫，随时调整航行方向，西兴运河水流平缓，虽是逆水行舟，船行却也不慢，估摸着个时辰能行二十余里——
临近午时，船娘烧热汤，端来些糕饼让张原等人充饥，众人随便吃些，午后继续行船，两岸风景这时看得也有些倦，张原便取卷《性理大全》来看，这也是官方指定科举必读书目，共七十卷，张原已读前四十五卷，这次将后二十五卷带上，准备在来回路上读完——
仔细看几页，觉得还是没有听书来得舒服，便让武陵读给他听，武陵磕磕绊绊地读半页，张原叹气道：“哎呀算，还是自己来看，小武你也是不长进。”便不看书，磨墨练字，穆真真跪坐在边看着。
傍晚时，两艘白篷船前后到达钱清镇，钱清镇地处西兴运河中段，水陆交通便利，也是富庶大镇，张原这艘船靠岸时，夕阳下，见景兰、景徽小姐妹已经站在岸边笑眯眯望着他们。
张原跳上岸，小景徽就上前问：“张公子哥哥你先前戴在鼻子上是什，也是望远镜？”
武陵驱赶着睡意道：“是呀，真真姐说个故事。”
穆真真赧然道：“小婢不会说故事。”
张原道：“随便说，你说个也说个，打发时间嘛。”
穆真真想想，含羞道：“那婢子说个，以前娘讲给听——有个老翁种茄子卖，每到茄子熟时就被人偷摘去几百个，好几年都是这样，老翁很是气愤，就去刑科房典史那里控诉，典史教这老翁说，等明年茄子将熟时，削竹针百余枚刺入茄腹中，如果还被
张原便将那副水晶石眼镜给小景徽看，小景徽也要戴，戴上看，眼睛花，头也要晕，赶紧摘下，摇头说：“这个镜子不好，没望远镜好。”
商景兰也来试，戴着眼镜左右看，也赶紧摘下，笑着说头晕。
商周德过来问：“介子，们是去镇上酒家用饭，还是买些熟食回来就在船上随便用些？”
张原道：“就在船上用餐吧。”
商周德便吩咐仆人去镇上买熟食，船娘已在小篷舱生火煮饭，不须半个时辰，饭菜毕备，商周德邀张原在他这边船舱起用饭，小景徽过来说：“张公子哥哥，你别回那艘船，就在这边和们起说话。”又向商周德央求：“叔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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