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曦忙道:“先专心写,不要说话。”
三篇八股文千三百多字,笔录大半个时辰,写好后已经是亥夜时分。
陆韬看张原
张原笑道:“那姐姐肯定是第。”
张若曦摇头笑道:“曲高和寡,名落孙山。”磨好墨,将支吴兴兔毫笔递给张原,说道:“姐姐又要考你,看你字长进没有?”
张原道:“去年不是给姐姐写信吗,姐姐回信赞笔力大进——不瞒姐姐,那信是口述,由小武代笔。”
张若曦忍笑佯嗔道:“少啰唆,赶紧写。”立在张原身后,看张原执笔写下“虽曰未学”四个小楷字,笔致圆润灵秀,比去年底写给她信又有长进,不禁欢喜,立着看会儿,脚有些酸,便又坐在丈夫陆韬这边笑盈盈看弟弟笔录八股文,录好篇,她先取过来看遍再给陆韬看,低声问:“陆郎以为介子这字还看得否?”
陆韬知道妻子不是在征求他意见,而是想听他夸奖张原,当下压低声音大赞番,张若曦喜得眉花眼笑,却道:“莫要这样夸他,他还小,经不得夸,陆郎书法是极好,要多多指点他。”
南窗下摆放着两张黄楠木书案,陆韬与张若曦人张,二十五岁张若曦虽已是两个孩子母亲,依然保持在阁闺女时养成习惯,每日要写几张大字,张若曦擅长是汉隶《华山碑》和赵松雪楷书——
两张黄楠木书案并未拼在块,而是隔着数尺,空隙处有条乌木矮几,几上列着两个宣德花觚,分别插着海棠和灵芝草,在两个花觚之间,还有块两尺高太湖石,孤峰耸峙,虽小却有凌云之态——
张若曦见弟弟注目这块太湖石,不无得意道:“姐姐眼光不俗吧,这块太湖石是前年与陆郎游太湖时选中。”
张原赞道:“姐姐眼光向极好。”
张若曦嫣然笑,倒些水在端砚上,捏着牛舌墨在磨,说道:“姐姐给你磨墨,你明日要参加文会,就得带几篇自己八股文去,到时还得临场作文。”
陆韬道:“介子字练路子很对,没有俗态,差就是长年累月积淀,以后要多临名家法帖,揣摩领悟,当会更进步。”
张若曦便对张原道:“听到没有,不许骄傲,还得继续用功临帖。”
张原应道:“听到,姐姐这次不是要回山阴长住吗,以后天天督促。”
张若曦笑道:“怎,怕姐姐回山阴去会管着你!”
张原道:“怎会,决不装肚子痛、眼睛痛——啧,写错个字。”
另张书案上陆韬说道:“介子就把县试两篇制艺和与斗垮姚秀才那篇八股抄录下来,明日带去就行,大家以文会友,很热闹。”
张若曦问:“文会还是在水仙庙举行吗?”
陆韬点头道:“是,水仙庙里有园亭,平日烧香人少,都是文人雅集多,你上次不是去过吗?——这次不能带你去,父亲正在气头上呢,莫捋虎须。”
张原坐在圈椅上,看姐姐磨墨,问:“姐姐上次去水仙庙作甚?”
张若曦道:“那次是水仙庙花照会,水仙庙就是太湖神庙,太湖神诞辰,照例日间演戏,夜间设琉璃灯,灯畔列瓶几,插花陈设,以较胜负,扮作陆郎表弟,帮着布置瓶花,竟无人识出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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