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民屏肃然道:“贤弟,这拜你必须得受,愚兄是代十万石柱土民向你拜谢。”
张原听秦民屏这说,顿时满脸喜色,起身扶起秦民屏,问道:“朝廷赦免马将军诏旨下来是吗?”
秦民屏也是满面笑容,点头道:“正是,所以愚兄赶来告诉贤弟声,来此还要向令尊、令堂磕头。”土民重义,既与张原兄弟相称,那张原父母也是他秦民屏长辈,所以定要当面磕头。
张原推辞不,就先入内院和母亲说声,扶着母亲到前厅,那秦民屏跪倒结结实实磕三个响头,张母吕氏赶紧让张原把秦民屏扶起,寒暄几句,伊亭扶张母吕氏进去,秦民屏便要告辞,说要赶回川东夔州去,张原道:“岂有此理,兄长远道而来,总要歇晚再走。”
秦民屏道:“实歇不得,愚兄归心似箭,那钟公公生祠已开建,留十四名土兵帮助建祠,这次来已向钟公公辞行,不必再转回杭州,径自西归。”他绕道数百里来山阴就是为向张原通报声并向张原母亲磕个头——
,难道遗漏!”
侯之翰对张原寄予厚望,若张原连府试初选都未过,那连他都会大为沮丧,张原是他擢为案首,张原不能通过府试那等于是说他无识人之明,可凭他记忆,好像真没看到过张原这两篇八股文,便让张原将两篇八股文完完整整地背给他听,确认未曾看过这份考卷——
侯之翰心道:“莫非徐时进要刻意打压张原,把张原考卷抽去,这也欺人太甚吧!”便问张原当日交卷情景,听张原说徐知府对他那两篇制艺很赏识,侯之翰笑起来,说道:“你却不早说,倒害为你空担心,如此看来徐知府是早把你取为童生,好,你回去静候佳音吧,这几天是累得头晕眼花,要早些歇息。”
张原回到宅中,此后数日安心读书、练字、与两个小外甥玩耍,等着府试放榜。
四月二十四日午前,张原正在西楼书房看《昭明文选》第二十三卷,这卷选录是魏晋古诗,魏晋诗歌有种率真之气,读到好诗真令人神清气爽,忍不住要大声吟诵起来:
张原道:“既如此,那也不多留兄长,但顿酒饭是少不。”让小石头去叫穆敬岩来,起到府学宫十字街酒楼请秦民屏行七人喝酒。
正饮酒叙谈之际,从二楼长窗忽见街上好些人奔跑起来,有人嚷道:“放榜,放榜。”拥向府衙看榜文书案。
张原心中突地跳
“潜虬媚幽姿,飞鸿响远音。薄霄愧云浮,栖川怍渊沉。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徇禄反穷海,卧疴对空林。衾枕昧节候,褰开暂窥临。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为后代诗家所激赏,谢灵运自己也说“如有神助”,张原正品味诗意,武陵跑进来,大声道:“少爷,杭州秦先生来。”
“秦先生?”
张原时没明白是谁,随即醒悟是秦民屏,心想:“秦民屏怎来?”赶紧放下书卷,前去相迎。
秦民屏带着六个土兵恭恭敬敬立在竹篱门外,见张原出来,秦民屏率先跪倒,张原扶之不及,赶紧也跪倒道:“秦兄,你这是折煞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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