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探花,王鏊科考本经就是《春秋》,张原精挑细选,决定精研王鏊春秋经义八股——
傍晚时,商氏仆人上山送来食盒,有鱼有肉、有佳蔬两种和鲜汤品,再就是花白米饭,饭菜都鲜洁可口。
用罢晚饭,张原问那仆人山下东大池哪里比较适合沐浴?
仆人道:“张公子切莫下东大池游水,近来虽然干旱,水清浅许多,但这东大池有些地方深达数丈,张公子要沐浴可去菊园下边坐隐泉,那里泉水极是洁净,家二老爷烹茶都是从那里取水。”
张原便让这仆人带他去找那坐隐泉,穿过菊园,沿山径下行百余步,就见泉泠泠自山隙涌出,在此泉下面丈处,泉水汇聚成个方圆数丈小池,池水清浅,池边绿树环合,可喜是半年不雨这泉水竟然不干涸。
那仆人说这小池最深处也不过三尺,水不深水也就不冷,张原赤足下去探,清爽宜人,正好洗浴,喜道:“妙极,妙极,这白马山果然是消夏好去处。”
张原、武陵主仆二人在坐隐泉下小池里洗浴毕,武陵回茅舍取个瓦罐来,装上泉水回去烹茶,茶叶都是商周德命人备好,是上好天池茶,坐隐泉烹天池茶,茶香隽永。
夜里,张原在灯下读十几页书,自拟个春秋题作篇四百字八股文,听得茅舍外风声飒然,极远处有犬吠声隐隐,很有聊斋里荒村古寺书生夜读况味,那种情境下书生总在等待着场艳遇——
张原搁下笔,在茅舍外踱会儿,这茅舍看似简约,其实很有讲究,板壁门窗都是樟木,茅舍四周种有薄荷、菖蒲、都是能驱蚊虫,难怪方才武陵说:“怪哉,这里蚊子都没有个。”
张原到竹亭上坐着,轻风徐来,日间暑气全消,远看山下商氏大宅灯火,真觉得自己遗世而独立,心想:“从那大宅往这山上看,三间茅舍,盏孤灯,也很有幽趣吧,不知澹然此时可曾往山上看,明日她会上山来伴读书吗,嗯,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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